盯着我看了两三分钟,朱飞越突然冲我愤怒地大喝:“你瞅啥?”
李富强不禁皱眉:“师父,是你在盯着人家瞅!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敢拿正眼瞧你。”
朱飞越恍然大悟,猛拍了下大腿:“他们人多是吧?不怕,我跟吕洞宾有过命的交情,何仙姑是我叔,曹国舅是我小姨子!”
“我现在就给她们打电话,让她们来助我降妖!”
我眼睛一亮,我以为八仙过海只是虚无的传说,但另一方面,八仙的确是道教的重要人物,朱天师若是能请来八仙助阵,那不得把罗红衣的骨灰给扬了?
朱飞越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只老式计算器,按了几个按钮,开始打电话。
计算器里传来机械的女声:“七加九加二,乘以三,除以十八,清零,清零!”
朱飞越满意地答应着,丢掉计算器,干净利索地站起身:
“八仙马上到,我们走!”
苏翠翠留下看守营地,我和李富强跟在他后边,快步走出树林,朝着制邪庙的方向前行。
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八仙,一切都不过是朱飞越中毒后产生的臆想,我们三个人杀向了制邪庙。
我边走边观察朱的表情,他是那样的笃定,自信,他好像真的认为,他那只老式计算器能通灵,只要按下一串特殊代码,就会有八仙来助他。
但是你别忘了,张之淼前辈就是死在那的,在张之淼之前,更有无数修行人惨死于制邪庙前,他们的血,将庙前的土地都染成了深红色。
制邪庙,是三大阴庙的主庙,这地方防守的力量最凶猛,郑青海只是其中之一,互助会对此庙极度重视,它们指望庙里的外道头骨,来让三尸神提前苏醒。
江湖上到处充斥着阴庙的传言,但凡有点人形的,都来了,都指望从这里分点汤喝,我寻思,互助会肯定不只派来了郑青海,再加上苗疆大蛊坐镇,我们这边就三人,能打的下来吗?
我看向李富强,他脸很白,看上去很害怕,其实他的胆子比之前大多了,奈何有这么个不靠谱的操性师父,于是一切也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后来我一寻思,我好像也没给过这个堂弟太多帮助,我总是在忙,为这样那样的事到处瞎跑,想到这我心生愧疚,冲李富强笑了笑:
“别怕,小场面。”
“你害怕的时候,想想你哥,你就不怕了。”
李富强感激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他远在藏区的哥,其实就在他身边,哥还是那个哥,但哥比以前更疯了,更不要命了。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制邪庙前,这地方没什么可描述的,一大块空地,漆黑的庙门潜伏在树丛中。
我见到了老前辈的尸身,他的头颅依旧插在尸身旁的旗杆上,已经高度腐烂了,可双目还是愤怒地圆睁着。
我看到这画面,心中突然涌现出巨大的悲凉,你说江湖是什么?我指着张之淼的脑袋说,这就是江湖,谁都不能全身而退,我可怜张之淼,下一个该被可怜的可能就是我了。
想到这,我盘腿坐地,调匀呼吸,尽管一夜未睡,但我的精力已经养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我精神高度集中,全身每个毛孔都猛烈收缩着。
接下来发生的这场斗法,将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点,我会死么?死就死了吧,还有下辈子,我这样想着,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所有人临死前却又都不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