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来到内书房,见莫卿扬皱着眉头靠着椅子,就知他难受的很。
“怎么今日喝了这么多。”
她让小丫头拿来痰盂。
莫卿扬最终忍不住吐了出来,把刚才的醒酒汤全吐了个精光。
吴氏吩咐人再去端一碗来。
莫卿扬抬手阻止,头磕在书案上,“不用了,难喝。”
“难喝也要喝,不然明日有你头疼的。”
莫卿扬仰起头,表情有点可怜兮兮,和之前女儿的表情很相似,看的吴氏想笑。
当了那么大的官,还是怕喝醒酒汤。
“好吧……都听夫人的。”
有小丫头端来铜盆与漱口水,莫卿扬凑着漱了口,吴氏拧了温热的布巾为他擦脸。
婢女端来醒酒汤,在吴氏的哄劝中,莫卿扬磨磨蹭蹭的喝完了第二碗。
因吐了一回,胸中之气舒畅许多,人也不如刚才觉得晕眩。
莫卿扬勾着吴氏的手臂,回到卧室。
“这次怎的喝这许多,还有人能灌你酒?”
吴氏帮他脱下外袍鞋袜,给他换了寝衣,扶着人躺下。
“没人灌我,开心嘛——沐阳来京述职,下次再见面,也不知得何年何月。”
秦沐阳是莫卿扬的同年。
十多年前他来上京赶考,因着家境贫寒,过得很是不易,后来结识了秦沐阳,受了他许多帮助和照顾。
吴氏便没再说什么,转而说起女儿想请武师傅的事。
“啪——!”
莫卿扬一拍床沿,“是该请!”
吴氏正在倒水的手颤了颤,“请就请,你激动个什么劲。”
“我想起明贞长公主的事。一个公主!最后却被驸马,一个五品官家欺负致死,旁的人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那咱家玉儿不至于,她的脾气可不好欺负。这些日子我也打听了,韩世子为人很是被称道,至今房里都没个伺候的人。”
“玉儿脾气再大,进了人家的门,还不是任他家搓圆捏扁。至于世子,再好也死了两任未婚妻。”莫卿扬哼一声,“我还是觉得庆节好。”
吴氏知道他有些醉了,清醒时断不会说话如此直白。
“好——庆节好——”
吴氏把莫卿扬扶坐起来,让他喝些温水。
“那你怎么不早点给玉儿把亲事定下?”
“我原想着把玉儿留到十八再出嫁。”莫卿扬喝完水躺下去,拍着床沿说,“谁知会出这场意外。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行了,你轻点声。”
放好茶杯,吴氏径直去了盥洗室,过了好一会才换了寝衣出来,跨过莫卿扬上了床。
待她躺好,莫卿扬侧过身,把头靠在吴氏肩上。
“给玉儿请武师傅,还要给她找几个可靠的武婢。”莫卿扬说,“让她学骑马,学射箭,想学十八般武艺都行。”
吴氏给两人拉好被子,拍着夫君肩膀,“你就不怕她学成了,把国公府的屋顶都掀了。”
“掀了就掀了,我莫淮的女儿,只要不是叛国造反,我都撑她。”
“就你能,小心给你女儿惯的无法无天。”吴氏虽这样说,脸上的笑却没落下,“你别明日酒醒,就把现在说的话都忘了。”
“不会。”莫卿扬叹了声,“我早觉着咱们女儿不该再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了,她没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