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楚云梨的话起了效果, 反正侯府其他的人是没来过,长平公主夫妻整日腻歪。顾不上他们, 对楚云梨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她如今的日子比在侯府时自在多了。
长平公主回来不久,余奉安就去办差了,他如今在刑部, 据说是公主特意找皇上求来的。值得一提的是,长平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嫡亲的妹妹, 那边的长乐公主, 还只是嫔妃所出。
长乐公主的驸马纳妾, 还能说是皇上不管。长安侯还能纳妾, 并不是皇上不给妹妹做主, 而是长平公主自己就没去找他,等到知道的时候, 孩子都生出来了。
转眼就冬去春来,华氏的肚子越来越大, 过年时,她特别想要和女儿拉近关系, 三天两头的让人送东西过来。
最近还听说, 她在给陈恬恬寻摸亲事。
这日午后,丫鬟急匆匆来禀告,“外头武宁侯夫人的身边的人说,侯夫人早上摔了一跤,发动了。想请您回去看看。”
算算时间, 这还没到时候,还差着一个月。
楚云梨立时起身回了侯府。
自成亲后,这是她第二次回侯府,比起上一回的慎重,这一次随意许多。但是下人对她比起原来尊重了不少,一路进门,直奔主院。
老夫人守在门口,陈冀也在,他自从那次被训斥后闭门思过,就思到了现在还没复职。
看到楚云梨进门,老夫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见她一身家常衣衫,但料子却极好,身上钗环首饰简单,却样样精致,那对镯子玲珑剔透,周身朴素。仔细看去,只觉低调华贵。
处处都在表明,她如今日子过得不错。至少比侯府的时候好,要知道,就是陈恬恬盛装打扮起来,也不一定有她这身贵重。
公主府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怠慢于她,看到这一身,谁也不会怀疑她公主儿媳的身份。老夫人看了一眼焦急看着内室的陈冀,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芋姗回来了?”
“成亲了,也不说常回来看看。今日要不是你娘发动,我看你也还不回来。”语气略带责备,又显得亲近,仿佛这里真是她娘家一般。
楚云梨屋子里扫视一圈,看向华氏的二等丫鬟,“我娘好好的怎么会摔跤?在哪儿摔的?那地方有没有什么异样?”
丫鬟忙跪了下去,“就在外头的园子里,昨夜下了些雨,地上湿滑,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摔了……”
楚云梨这才看向老夫人,“祖母,我娘如何了?”
对于她方才的忽略,老夫人有些怒,勉强忍了,叹息一声,“大夫和稳婆都说很危险,你娘已经不年轻了,就是不摔跤也危险,更何况如今还……唉,听天由命吧。”
“我娘对腹中孩子很是重视,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玩笑,万万不会平地摔跤,还请祖母查清楚其中内情,严惩凶手!”楚云梨看着她,“我记得曾经祖母说过,凡是对侯府不利的人,你都不允许存在。我娘腹中孩子兴许是侯府唯一男丁,有人对她动手,您也不应该放过才是!”
她语气强硬,老夫人与她对视半晌,吩咐道,“去把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叫过来,打扫园子的婆子需要仔细盘问。谁要是发现了不对,都可上报,若是查实线索确实有用,必有重赏!”
楚云梨接话,“要是能指认凶手,可直接升任府中管事,若本来已经是管事,赏银二百两!”
不说外面的人,就是屋中的下人都按面面相觑,领命的嬷嬷霍然抬头,显然对这样的奖赏很是意外,飞快领命而去。
楚云梨不疾不徐,冷笑道,“有了重刑和重赏,我不信找不出来凶手。”
老夫人面色难看,“这是侯府的事,你已经出嫁,便不应该……”
“她是我娘!如今被人害了,难道我不能为她找凶手?”楚云梨面色肃然,“还是您觉着我应该找柳大人来查?”
老夫人哑然。
那边的陈冀对于祖孙两人的交锋毫无察觉,或者说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想管,一心只扑在内室华氏的安危上,凡是有丫鬟进出,都要问上一句。
却有丫鬟再次出来,急匆匆走到楚云梨面前,“姑奶奶,夫人请您进去。”
楚云梨看了一眼屋中,就齐氏不在,抬步进门。
一进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鼻,华氏的的痛呼声并不大,走近床边,看到她头发已然被汗水湿透,湿哒哒地贴在脸上,眼神痛苦,两个稳婆也在忙活。
生孩子没有这么快,现在她已经这样狼狈,不一定熬得过去。
她狠狠攥住楚云梨的袖子,眼神执着的盯着她,“芋姗……芋姗……我听到你帮我找……凶手了。你要……救我,必须救我。我生了……你,你必须……救我。”说完,眼神狠狠瞪着两个稳婆。
楚云梨握住她的手,悄悄帮她把脉,养得倒是挺好,但确实动了胎气早产,她母体伤害挺大,生下这个孩子她就是侥幸不死,也元气大伤。
她方才那话的意思,好像是她生下了女儿,所以女儿欠了她的,必须救她。
楚云梨又仔细把了脉,有些惊讶,看向华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若这拼命生下来的还是个女儿,不知道华氏又拿什么来拼?或者,她会眼睁睁看着陈冀纳妾?
无论是哪种,对华氏来说,应该都不好受,楚云梨唇边地笑容都深了些,本来想顺势让华氏死的她,瞬间就改变了主意,笑着道,“你放心。”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两个稳婆,道,“夫人怎么样?”
稳婆忙道,“很凶险,我们得去问问老夫人保大还是保小……”说着,起身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