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强抢民女?”
管事摇头,“也不算,收养绮姨娘的是她姨母,只是收养没多久他们自己就生了孩子,绮姨娘长得好,长大后就被养母卖给了人牙子,不知怎的就到了方家,然后送到了这里。”总归不是自愿的。
陆家真心是冤!
方远逸不怪他姨母,不怪人牙子和方家,居然怪到了陆家来。
也是,这个人愤世嫉俗,在他眼中,凡是富贵人家就没有好人。
见楚云梨皱眉沉思,管事解释道,“方家送人之后,姥爷冷落了他们家一段时间,后来方老爷亲自上门致歉,此事才算了了。”
楚云梨恍然,她本来也想着方家送女人这事,足可见这家人投机……方远烈是陆婉娘自己选的,陆成富只是顺着她心意,方家有所求,自然会善待陆婉娘。
一来他不知道方远烈是个这样的蠢货,端着陆家的碗还敢责备他女儿。二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早死,让陆家和女儿都落到方家手中。
“事情过去太久,当年绮姨娘被卖之事和方家之间已不好查证,再说,她是由养母所卖,衙门也不好追究。方远逸意图刺杀您和老爷,大人判了他二十年。”
经此一事之后,陆家安静下来,楚云梨得空看看账本,更多的还是陪着两个孩子,无论她做什么,柳绍都守在一旁,每日笑吟吟看着母子三人,似乎就很满足了。
无论何时,楚云梨抬眼,总能看到他就在不远处,“你要不要找点事情做,比如读书?或者做生意?”
柳绍含笑摇头,“陆家那么多银子,我们俩几辈子都花不完,还挣什么银子?”
富到一定程度,知州对陆家都挺客气,毕竟遇上灾年的时候,还得陆家领头捐银子。
这话显得柳绍不上进,不过楚云梨也不需要上进的男人就是。
方家那边好几次试图上门求情,但陆家的大门始终不让他们进,堵过几次陆成富,也没能得偿所愿。
眼看着方家生意大不如前,方父哪里甘心?
这日午后,陆家大门口外又来一顶粉轿,这一回连个婆子都没有。
门房来禀后,楚云梨只让他们把人赶走。
但是里面的人却死活不走,言:若是离开,回去会被打死,他也没命在了。
其实呢,但凡是这种时候,被送的人其实没什么错,毕竟他也身不由己。
见楚云梨要自己去看,柳绍哪里答应,按住她道,“我去!”
当柳绍出了陆家大门,看到粉轿旁跪着的年轻红衣男子时,面色难看起来。
这人无论从样貌还是身形都和他差不多,确切的说,就是照着他模样来的。
地上的人抬眼,忙垂下头,恭顺道,“姑爷好。”
柳绍面色不太好,“谁送你来的?”
那人不吭声。
柳绍眯了眯眼,冷然道,“要是不说,我送你到衙门去,就说你想刺杀我我取而代之。反正这里的人证都是陆家的护卫……”
他说得慎重,让人毫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假。那人急了,“是方老爷。”
柳绍气得胸口起伏,他还没跟方远烈算账呢,方家倒来撩拨他了,冷声道,“上轿!我亲自送你回去。”闹得沸沸扬扬的,就不信方家敢大张旗鼓弄死人!
那人不敢耽搁,利落的爬上了轿子,由此也看得出,他并不是真的病弱,只是故意把身形瘦成这样而已。
陆家的姑爷把别人家送去陆家的男人给退了回去,亲自退的!
并且扬言:陆家不要男人,若是真要送,他是主子,打死不论!陆家姑娘肯定不会跟他计较的!
这赘婿,狂得没边了。
柳绍把话一放,转身就走了。
等方家人出来,哪里还有人?
方远烈最近都在家,他本来是读书人,方父有刻意不让他学做生意,就怕兄弟相争。他回来后一直借酒消愁,也没想做事,后来陆家生了双胎,外头议论纷纷的,他就更不出门了。
这时候听到下人议论纷纷,疾步赶到门口,看到门口无措的红衣男子时,一副病弱公子的模样,和柳绍几乎一模一样,登时气得不轻。转身就去找了方老爷。
“爹,你怎么还给婉娘送人?”尤其还送一个何况柳绍一模一样的人,方远烈面色难看无比,“您这样把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方父面色也不好,本来送人这事情好说不好听,大部分都悄悄送,那边悄悄收了就行了。谁知道会被人大张旗鼓的把人送回来?
“面子面子!”方父抓起桌上的砚台几丢了过去,“方家都要完了,面子值几个钱?”
方远烈最近都是醉醺醺的,根本没躲,结果砚台刚好砸到他额头,一股鲜血混着墨汁流下,脸上顿时黑黑红红,额头一片疼痛,眩晕间,方远烈看着父亲脸上的怒气,不可置信道,“你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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