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抬头,刚好对上陈元临的目光,都有些一言难尽。
家中无事,楚云梨也带着孩子上街去逛。这是府城,好几条街都还算繁华,陈家的衣裳铺子位置不算太好,真正好的铺子就凭陈家如今还买不起。
接下来几天,陈父日日回正房,丁茶儿都有些急了。这日晚上,半夜里还衣衫单薄的跑到院子里赏月。
楚云梨本来准备睡了,关窗时看到,顿时蹙眉,敲敲窗户:“注意着点,这家里还有别人呢。”
陈元临也是个成年男子,丁茶儿跑到院子里骚首弄姿像什么话?
虽然楚云梨不要这个男人,但他到底是孩子爹,可不能让人把名声给他毁了。
刚好陈父从外面进来,还没看清院里的人就听到了儿媳妇的声音,顿时老脸一热,斥道:“大半夜不回房在外面做什么?”
丁茶儿弄了个没脸,急忙回了房。
本来呢,丁茶儿和楚云梨之间没有矛盾,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但那晚之后,第二日丁茶儿吃饭的时候开始找茬:“秀芝啊,这孩子怎么不爱笑呢,是不是傻子?”
楚云梨当即一个勺子就丢了过去:“你再说一句试试?”
一个勺子迎面非来,刚好撞上丁茶儿的额头,当即就红了一块儿。
边上的陈元临和陈家夫妻面面相觑。丁茶儿被吓着,眼圈当即就红了。
不带她哭,楚云梨冷声道:“爹,这事儿你管不管?她大半夜衣着清凉在院子里乱晃。我怕被安继他爹撞上,说一句怎么了?她可倒好,开口就诅咒我儿子。”
陈父和稀泥:“吃饭呢,一人少说两句。”
“那不成。”楚云梨站起身:“如果她是我正经婆婆,这话我就认了。她一个妾,我还说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爹给的。”
这话说的,好像丁茶儿乱说话,都是陈父纵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父解释:“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楚云梨抱起孩子起身:“在您看来是一家人,但她夜里不睡觉乱晃,还诅咒我儿子,这委屈我受不了。您要是不让我们搬出去呢,我就回娘家去住。至少,在院子里不会碰上什么不能看的。”
说着,就起身去收拾行李。
陈元临追了出来,压低声音道:“你这是图什么?”
因为丁茶儿夜里穿着清凉发作……陈元临如今和妻子互相嫌弃,都不想碰对方。其实是她嫌弃他比较多些,最近他试探了好几次回房睡觉,都被她赶了出来。这样的情形下,为了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发作,怎么看都奇怪。
楚云梨反问:“你不想搬出去住吗?”
陈元临沉默下来。
他还没想过离开双亲。
楚云梨是不想在这儿住了,一来在这里不适合她教孩子,二来,如果一直住在这里,她手中攒不起银子。
讲真,楚云梨已经许久没有算计着别人的银子过日子了。自己不能当家做主的滋味可不好受。
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去前面帮忙就是存了心思的,等陈父看到她做生意的手段,在发现她不愿意帮家里之后,很可能会给一笔银子让他们出去自己做生意。
楚云梨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她收拾行李,没多久,丁氏过来转悠了一圈,然后又回去了。
一刻钟后,陈父来了:“别收拾了,不丢人呐?”
指的是吵架回娘家的事。
楚云梨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做,我丢什么人?”她看向丁茶儿的屋子的方向:“丢人的是别人才对!”
陈父无奈道:“你不想和我们住,你想搬去哪儿?”
“哪里都好,反正不和她住一个院儿。”楚云梨一本正经,反正她今日就针对丁茶儿了。
这女人大早上的是孩子是傻子,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针对她,楚云梨一点都不带心虚的。
陈父看着她将孩子的衣衫扎好,连孩子专用的碗都带上。这不是装模作样逼他让丁茶儿道歉,她是真的要离开。
儿子儿媳两人现在虽然分房睡,但之前好几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要是儿媳离开,儿子肯定也会跟着走。陈父这把年纪,已经有些怕老,也怕和儿子生分。于是问:“你们是不是想另外开一间铺子?”
楚云梨头也不抬:“没有,反正什么都不干,也不缺吃喝,我何必费心赚银子?至于安继,以后这铺子给他,他拿去卖了,应该够他挥霍一辈子。”
陈父:“……”
他突然觉得,不能让儿媳太舒适,养儿子一辈子就算了,以后还要养孙子?
想想就窒息!
之前他只是试探着提,其实让他一下子把这些年的积蓄拿出来,他压根舍不得,但看儿媳毫无斗志,明明能赚钱却天天要混吃等死,这就不能忍了:“分家,我给你们铺子和宅子,以后你们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