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是办法,楚云梨也没想躲。眼看孩子不哭,她撸了袖子起身出门。
老两口正跟人诉说他们年纪大了被孙女嫌弃呢,余光就看到她出来了,罗老婆子上前几步:“你什么意思?看到我们过来了,居然还关上了门,当我们是贼吗?”
还真是。
李嫂子看出来,他们来者不善,怕他们直接闯进去吓着了孩子,下意识就把门关上了。
虽然这篱笆小院关不关都一样,但罗家老两口也不会当着人前翻篱笆进门。
楚云梨打开半边门,然后靠在门框上直接堵住大门,道:“爷,奶,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不会是红宝要议亲,你们特意来问我要银子的吧?”
一针见血。
老两口对视一眼,罗老婆子直接承认:“既然你都知道家里的难处,能帮就该帮一把。红宝议亲这事呢,本来不该是你的事。可你爹这不是不在了吗?要是他在,我们也不来找你了。你是长姐,底下的弟弟妹妹你有能力帮扶,可不能推脱。”
楚云梨也不生气,因为罗红月记忆中,祖父母就是这么偏心的人。他们要真是慈爱的长辈,罗红月从小到大也不会那么苦了。
再有,如果老两口也不在了,罗红月完全可以不管娘家,就当没有这门亲戚,日子反而更好过些。就是因为老两口在,她才不得不被周氏挟制。
银子是不可能给的,楚云梨抱臂,闲闲道:“生而不养枉为人。红宝没爹,他娘难道也死了吗?”
罗老头皱眉:“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啊。”楚云梨一本正经,看向外面围观的人:“大家伙儿评评理。有双亲在,轮得到长姐出力吗?就算我应该帮忙,可罗家帮我忙了吗?当初我成亲的时候,你们只收了聘礼,连嫁妆都没给我备……我嫁人的时候你们当我不存在,合着要人的时候就想起我这个孙女了?”
罗老婆子柳眉倒竖,脸上皱纹更深,整张脸也更加刻薄:“你的意思是不给了?”
“对。”楚云梨颔首:“看得出我的意思,你也没老糊涂嘛。那怎么净干糊涂事呢?我没拿到罗家一分好处,你们好意思问我要银子?”
看老两口气得面色铁青,楚云梨笑容更深:“我有银子,但怎么花是我的事。我就是扔在水里听响,也不会给你们。”
老两口气得胸口起伏:“不敬长辈,你是不想好了,是吧?”
“我不敬长辈了吗?”楚云梨疑惑:“我骂你们了?还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如果不孝敬娘家的爷奶就是不孝的话,那咱们村里不孝的多了去了。”
当下人都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不会要求女儿拿多少东西回来孝敬父母,更别提祖父母了。
所以,除非和祖父母感情深厚的。还真没有谁会特意给祖父母买礼物。
总之一句话,要银子没有!
要掰扯道理的话,楚云梨能靠在门上陪他们一天。还能让他们越掰扯越生气。
年纪大了不经气,不过一会儿,老两口都觉得头有些痛。
他们头痛,楚云梨也不想顶着大太阳站在这大门口,心下一动,余光在院子里四处搜寻。没看到旺财,这会儿日头大,后院凉快。它应该躲在那里,想到此,楚云梨嘘了一声。
最近几天,她在旺财身上可费了不少心思。嘘声一出,一条黑影从后院奔了出来,围着楚云梨不停地转圈。
一条大狗就在周围转,不熟悉的人都有些害怕。
老两口也一样,他们老胳膊老腿的,要是被这狗撵……很可能跑不过。
活得久的人都听说过,有的人被疯狗咬过之后,人也会跟狗一样发疯,根本就治不好。
楚云梨摘下腰间的荷包朝远处一扔。
下一瞬,旺财如离弦的箭一样奔了过去,刚好就是老两口的方向。
老两口唬了一跳,下意识转身就跑。他们年纪大了,跑得不快,期间根本就没空回头看。只是感觉到旺财似乎追了上来。一路根本不敢停,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抽空回头。
只见旺财已经咬着东西掉头回去了。
楚云梨满意地接过旺财口中的荷包,摸了摸它的头:“干得不错,晚上给你啃骨头。”
围观众人:“……”还有这种法子呢?
讲真,他们从头看到尾。根本没觉出来罗红月有让狗撵长辈的意思。
旺财冲出来的时候虽然唬人,但仔细一瞧却会发现它根本就没有追人,人家追的……只是荷包而已。
众人都认为,老两口的胆子也忒小了。
罗家老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