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后悔自己的多事,妇人不奢求他的谢礼,纯粹是为了自己心安,特意跑了一趟茶楼。
楚云梨听完妇人的来意,得知张虎被彩凤找人打得很惨,顿时笑了:“我不认识他。”
他以为女人真那么好骗?
以为女人的银子那么好花?
被打死都是活该!
上辈子紫娘母女枉死后,张虎的下场应该也不会好。
妇人本就不敢和面前这一看就挺富贵的女子多说,听到她回答,麻溜地转身离开。
“你尽胡说,那东家说了,人家不认识你!”
张虎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满脸不可置信:“那你有没有找她女儿?她女儿是我亲闺女,不可能不管我!”
妇人啐他一脸:“那东家一看就是富贵的讲究人,会给你这样的烂人生孩子?反正我不去了,你找别人吧!”
跑了一趟,她也心安了。
张虎又开始扯着嗓子嚎,不过,有那妇人的话,却再没有人帮他去找茶楼东家要银子了。
有那出身富贵的人脾气不好,被纠缠后会吩咐人打人,打完了再赔点银子,挨打的简直是有冤没处诉。为自己挨打就罢了,为这么个混账……不值得。
张虎身无分文,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没人帮他请大夫,有那心里过不去的会过来送他一碗粥喝,却也仅此而已。
两日后,张虎浑身高热,眼看就不成了。院子本身的东家怕他死在里面以后没人再租这院子,直接把人搬到了街上偏僻的角落,和那些乞丐为伍。
不过半日,他就没了。
楚云梨得了消息,让管事带着张玉珂去帮他收尸,买了一副薄棺把人葬了。
在那之后,楚云梨专心做生意,得空了就手把手地教张玉珂。
很快,在城中又开了几间铺子。
这日午后,楚云梨正在教张玉珂看账本呢,掌柜急匆匆上来:“东家,底下有个人口吐白沫,像是中了毒。”
茶楼中,楚云梨特意编了话本,找了说书先生每天说上一两卷,一个话本要说上半个月,如此,听上了瘾的众人天天都来,茶楼生意也越来越好。
听到有人口吐白沫,楚云梨飞快下楼,如果这人不是生病,那么,定然是有人想对茶楼动手。
她蹲下看地上抽筋吐沫的人,不嫌脏地扶住他的脸,随即道:“赶紧去请大夫。”又吩咐:“派人去报官,这人或许是中了毒,凶手就在我们其中,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许出去。”
众人一阵哗然。
谁也不愿意好好来听个说书,结果被扣在这里啊!立刻就有人奔着要往外挤。
楚云梨大喝:“谁要是走了,那就是他心虚,凶手就是他!”又放缓声音安抚:“大家别急,知府大人一会儿就到,肯定会查清真相。我如此,也是还大家清白。再有,他都中了毒,你们或许也误食了,一会儿大夫到了,我出诊费,让大夫给你们所有人都诊治一番。你们安心,我也放心。如果此时离开,知府大人找上各位,才真是说不清。”
众人一听,也觉有理。
大部分人都有清者自清的想法,也有想让茶楼诊治一番的人,所有人都留在原地不动。如此,人群中想要趁乱离开的人根本就不敢执意闹腾。
这人本就病入膏肓,还中了剧毒,很难救回。楚云梨拿刀给他放血。
大夫来得很快,仔细查看过后,摇头道:“虽放血及时,可他本就病得重,救不回了。”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高喊:“茶楼害死人了。”又有妇人带着孩子扑到那人身上,嚎得惊天动地。
楚云梨做了多年生意,被人讹上也不是一两次,当时就气笑了。
听说出了人命,衙门的人来得很快。
知府大人果然亲自到了,地上的人虽还没死,却也只剩下一口气了。他另请了几个大夫,都确定那人是中毒,便立刻让人去搜厨房,又去各个桌上取了茶水点心查验。
楚云梨做吃食生意,厨房和传菜那是重中之重,本就管得严,所以,厨房和桌上的茶水点心都没查出问题,也只有方才那人吃的茶水中有毒,边上还有被人匆匆抹去没抹干净的毒粉。
如此就好办了。
查清楚谁身上有这毒粉,就能找到凶手。
知府大人用的是最笨的法子,一个个搜身。众人虽不甘愿,但也不想以妨碍公务为由入罪,又需要证明自己清白,便都不抵触。
楚云梨眼神一直在人群中搜寻,忽而看到有人捏着个纸包想要放到别人身上,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掐住了他的手腕。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人手中一个纸包滑落。
大夫上前捡起,正是那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