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华自然是不承认的,几年相处,老夫人对她深信不疑,还斥责儿媳听风就是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尤其是老夫人这种倔强又强势的性子,得让她亲眼看见才会相信。
此事得从长计议。
楚云梨出了门后,直接去了新房。
齐玉华侧躺在床上,看她呼吸,根本就没睡。楚云梨踏进门:“玉华,你睡着了吗?”
床上的人没动静。
楚云梨走到床前,声音加大:“玉华,你睡了吗?”
这么大的声音,就是睡着了,也该被她喊醒了。齐玉华装不了了,翻过身来,一脸茫然模样:“母亲,您喊我?有事吗?”
楚云梨居高临下看着她:“没事,就是来跟你说一声,顺宇以后跟你分开住,对你们俩都好。”
齐玉华一惊,心虚不已:“为何?”
刚成亲的小夫妻让人分房住,怕是整个镇上都找不出一家。
楚云梨淡然道:“我就是觉得你们俩不熟,凑在一起难免尴尬,先分开住一段,有了感情再圆房不迟。”
闻言,齐玉华更心虚了。
哪家的新婚夫妻都是新婚之夜圆房,哪有培养感情之后再圆房的?她心里一团乱麻,婆婆是不是听了什么传言?
“你别紧张,”楚云梨安抚道:“我是看到顺宇为了让你休息在外吹风,才忽然想起你们俩还不熟,先这么着吧。”
齐玉华手紧紧拽着被子,不敢吭声。
说起来,她和周顺宇已经定亲四年多,这几年来,她进出周家的次数不少,平时大半的时间都在周家工坊。这样的情形下,她和未婚夫还不熟……其实有些说不过去。
楚云梨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让她忐忑,只要她不好受,白萱娘就高兴。
翌日是回门的日子,礼物是老夫人备的。
老夫人一直都把齐玉华当成周家人,为了让她对周家死心塌地,凡是送往齐家的礼物,都是用了心思的。
这次也一样,专门找了一架马车拉礼物,齐家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有,齐玉华看到那些礼物,心情也好了起来。
老夫人笑着嘱咐:“早些去,记得太阳落山之前要回来。”
楚云梨站在门口相送,看这两架马车走远,她对着老夫人笑道:“娘,我想出去一趟。”
老夫人一脸严肃:“做何?”
说起来,白萱娘守寡时才刚满二十,这样的年纪很容易改嫁。老夫人想让她一直为儿子守着,等百年之后跟儿子合葬,免得儿子在底下孤单。所以,一直管得挺紧。
白萱娘这些年来没太出门,也因为如此,她没发现外头的那些传言。
楚云梨低着头:“听说西街的何麻子那儿有保胎符,我想去求一枚回来给玉华压在枕头下。”
听到这话,老夫人眉心松开:“那你快去快回。”还吩咐府中的马车相送。
总之,不让白萱娘乱跑,所作所为都得在她派去的人眼皮子底下。
楚云梨不好乍然变了性子,乖巧上了马车,只是在出了周家的那条街后,掀开帘子吩咐车夫:“去齐家。”
如果去别的地方,车夫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可齐家是周家的亲家,这会儿家里的大公子还在那里。车夫疑惑:“夫人去齐家有事?”
楚云梨一脸担忧:“顺宇第一次见岳家,我怕他被齐家人为难。”
车夫哑然。
齐玉华算是高嫁,齐家应该捧着周家才对,怎么敢怠慢的公子?
不过,夫人和公子感情深厚,担忧也是有的。车夫没有争辩,调转马头往齐家而去。
楚云梨在离齐家一条街外停下马车,静静地坐在车中等。
齐玉华那个心上人应该会来找她,有情人几日不见,肯定都要一解相思之苦。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一架马车停在了她不远处。
而齐家的偏门处,齐玉华鬼鬼祟祟溜了出来,直奔到马车面前,掀开帘子爬了上去。
车夫:“"……”
他揉了揉眼睛:“夫人,刚才那是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