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嫁衣的红娘 十二 二合一
身为男人, 被一个女人伤成这样。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应该是强迫人家女子的时候被踢伤的。
这样的人, 简直就是活该!
“呸!活该!”已经有妇人忍不住出声。
连青扬眼神凌厉地瞪了过去:“你说谁?”
妇人冷哼一声:“我说家里那不听话乱发情被人揍一顿的狗, 公子待如何?”
连青扬:“……”
他又痛又气,大吼:“大夫,你到底能不能治?不能治我就找别人!”
大夫救死扶伤, 很少有人这么不客气。大夫也有些恼:“我治不了, 你另请高明吧!”
连青扬:“……”治不了早说啊!
让他在这里被这么多人看了这半天的笑话,羞愤之余, 他怒斥随从:“看你找的什么地方?赶紧带我去找大夫。”
激动之下说吼出这些话, 吼的时候不觉得, 吼完了只觉周身更痛。随从被骂, 只觉得满心憋屈, 却也不敢闹, 飞快把人抬走。
着急之下,出门的时候,后面那人看不清路绊在了门槛上, 踉跄两步险些摔倒。好在想着抬着的是主子, 死活才稳住了身子。
连青扬疼痛之下, 再被这么颠簸, 眼前一黑, 当场就给晕了过去。
他闭嘴了,也总算看上了大夫。
楚云梨把人送走之后, 就猜到连夫人会来。
当下飞快关了铺子往家里去, 连夫人得知儿子受伤, 还是那样要紧的地方后,险些厥过去。
现在连青扬伤势严重, 那处肿得不行,大夫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连夫人焦心之余,找随从得知了真相后,顿时恼怒非常。
她立刻就去找连家主告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连家主面色难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色已晚,我们赶过去已经是夜里,人家早就睡了。有事情明天再说。”
这样的态度连夫人自然是不满的:“夫君,你不能这么偏心。就算那是连青烽的未婚妻又如何?她伤了青扬,还是那样要紧的地方,依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和青烽巴不得青扬断子绝孙……”
身为父亲,看到两个儿子闹得不可开交,连家主心里颇不是滋味。听到妻子的怀疑,他怒斥:“不可能!青烽性子正直,才不会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事。”
连夫人差点给气疯:“夫君,你不能这么护孩子!”
连家主烦不胜烦,起身就走。
儿子伤成这样,连夫人一刻也忍不住,哪怕天色渐晚,也让人套了马车往城外而去。先去了绣楼,眼看大门紧闭,又去了杨家。
连夫人还是第一回上门,特意花银子找人带路。
夜里听到敲门声,楚云梨心有所感,先一步跑出去开门,看到门口的连夫人,一点都不意外。道:“夫人到了,先进来吧。”
连夫人对上她漠然的神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她要是给了这姑娘没脸,回头肯定会有人询问缘由……儿子受了那样的伤,到底不好让人议论。
连夫人忍了气,飞快进了院子。
楚云梨关门后一回身,就看到一个巴掌朝着自己的脸打过来,当即后退一步避开。
连夫人一巴掌拍了个空,愈发恼怒,又是一巴掌打了过来。
楚云梨也恼了,放弃了和她讲道理,伸手拿起边上栓门的木棒,一棒子挥了上去:“会不会好好说话?”
这一棒结实地敲在了连夫人的手臂上,打得她当场惨叫一声,伸出的那只手颤抖不止。
连夫人浑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痛的,怒瞪着面前的人:“杨细兰,谁给你的胆子打我?谁给你的胆子打我儿子?”
“你儿子想要欺辱与我,且不说我是他未来嫂嫂,就算是个普通女子,他也不该有那样龌龊的心思,挨打活该!”楚云梨掂着手中的木棒:“至于你……你一言不合就动手,我爹娘都舍不得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疼痛之下,连夫人气得要升天,尖声大叫道:“你懂不懂规矩?”
楚云梨一本正经:“不懂。”
她一扬手中木棒,连夫人急忙后退了一步,连扶着她的婆子都吓得往后退了退。
“所以,你别跟我动手,也别跟我讲道理,因为我这个人不讲道理,只会动手。”话有些拗口,意思却明明白白。
连夫人死瞪着她:“别以为有连青烽护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他还要听他爹的!而他爹听我的,识相的话,给我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赶紧的。”
让其磕头求饶,只是稍减怒气。连夫人并没有放过杨家人的意思。
楚云梨怎么会跪?
不止不跪,还冷笑道:“就算我以后会嫁人连家,跪的也是我正经的婆婆。你想受我的礼,下辈子吧!”
连夫人眼珠几乎瞪出来:“你怎么敢?”
楚云梨含笑回望。
在连夫人看来,这就是挑衅,恼怒之下,她有些口不择言:“我就该让夫君来看看你这副嘴脸,这样桀骜不驯的姑娘,如何配做我连府的大少夫人?”
楚云梨底气十足:“做连大少夫人,只要我未婚夫愿意,连伯父答应,跟你有何关系?”
一副连夫人做不了主的语气。
连夫人最恨的就是有人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气得险些厥过去。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连夫人也不蠢,回头怒瞪着屋檐下的夫妻:“这就是你们杨家的教养吗?”
楚云梨毫不客气:“你上门做客,进门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动手打人,你的教养也好不到哪儿去!”
连夫人:“……”
“大胆大胆……你放肆……”
楚云梨继续道:“你还有心情找我麻烦,看来连公子伤得不重嘛……”
连夫人本就生气,又听她听飘飘提起儿子的伤,又怒又急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主子一倒下,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六神无主。
楚云梨提议道:“你们犯不上找我麻烦,还不如先把人送去医馆要紧,万一气出个好歹,你们可交不了差。”
也是,她们再得连夫人看重,也只是下人,面前的姑娘以后可是主子,真把人得罪了,受苦的还是她们自己。
几息后,连夫人被人抬上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周氏看着马车消失,关上门后,捂住砰砰直跳的胸口,担忧道:“细兰,你怎么这样大的胆子?”
楚云梨不以为然,伸手把人扶起:“娘,外头冷,我们进屋去说。”又解释道:“连夫人能纵容出那样混账的儿子,本来就是个偏心的。虽连青扬欺辱了我,可她定然不会怪自己儿子,兴许还会怪我长相狐媚勾引他儿子,这种人根本不讲道理。你要是跟她纠缠,今晚上别想睡。”
杨父深以为然:“咱们越是怕,她越是会蹬鼻子上脸。反正我们没错!”
如果认错,难道要让女儿和连青扬那样的混账不清不楚吗?
那才真的是毁了女儿!
周氏知道夫君的话是对的,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担忧:“万一连家找上门……”
“到时候再说。”杨父想了想:“连老爷挺讲道理,应该不会纵容儿子。”
“那可难说。”周氏摇头,“他要是真那么讲理,为何青烽都要死了,那母子俩还好好的?”
杨父:“……”
翌日早上,母女俩刚到铺子,发现已经有马车站那儿等着了。
一架暗蓝色的马车,看起来颇为稳重。看到母女俩后,马车帘子掀开,里面坐着的人正是连家主。
周氏脚下一顿,又立刻迎上前:“连老爷来了,可是有事?”
连家主面色有些憔悴,明显没睡好,面色冷沉,点头道:“确实有些事要找你们。”
周氏心里一沉,勉强挤出一抹笑:“快请进。”
连家主直接被请到了后院的绣房中,周氏又急忙张罗着烧茶,还悄悄支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楚云梨上前福身:“伯父,我们刚到,还没有茶水。”
连家主摆摆手:“我不是来喝茶的。”
紧接着语气严厉质问:“昨天青扬来找你,你把他给打伤了,是也不是?”
楚云梨颔首:“是!”
这副不卑不亢的态度,着实气人。连家主沉下了脸,声音愈发严厉:“你为何要伤他?你是他未来嫂嫂,他们就兄弟两个,本该互相扶持,一家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何要动手?”
“是他先动手的。”楚云梨毫不客气:“昨天他靠近我耳朵,根本就是想欺辱于我。我是他未来嫂嫂,他如此,将青烽置于何地?照您这么说,难道我该任由他欺辱,让未来夫君做活王八,一家子不清不楚的和睦相处吗?”
连家主:“……”
他知道自己儿子的不靠谱,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姑娘,倒没有怀疑她话的真假。气愤之余,又止不担忧,小儿子伤得太重,本来就子嗣艰难的他,再经历了这一遭,兴许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了。
连家大房本就人丁单薄,连家主实在不想让到手的家财落于别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