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觉得脸上发烧,恼羞成怒:“你别后悔。”
楚云梨冷笑:“谁后悔谁是狗!”
高明怀:“……”
如此私密的事传扬开去,高明怀已经能想象的到外人会如何看待自己,当下道:“和离可以,你想全部把铺子拿走,不可能!既然你说赚来的那间铺子给英子做嫁妆,这事我答应,但是,英子得跟着我!”
楚云梨又喷他:“你当自己在做梦呢,当真是敢说!也不看看你自己干的那些事,你配养女儿吗?”
高明怀别开眼:“你不答应,我就不进去。”
这边事情闹得挺大,邰三鱼的爹娘和两个姐姐得到消息都赶了过来。
看到在衙门门口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邰家夫妻飞快迎上前:“这是做甚?”
说着,邰母就去拉女儿:“ 夫妻之间吵闹正常,别到这里来闹。咱们有事回家去说。”
这话得到了高明怀的赞同,他一脸凄苦:“娘,今日这事不怪我。三鱼她真的什么都往外秃噜……这些全都是拿看我们热闹的人。”
楚云梨冷笑道:“你敢做,就别怕人说啊!”
其实,楚云梨心里清楚,高明怀是肯定不会答应一分钱不拿就这么离开的。尤其在衙门和离得你情我愿,所以她没进去,只在门口闹事。
当下也不和邰家夫妻吵闹,跟着就离开了衙门。
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今日之后,肯定半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高明怀和洪喜雨之间二三事。
回到邰家,邰母飞快关上了门。
“三鱼,有事情好好说。怎么能闹到外头呢?”
当下女子和离的少,邰家夫妻一上来就劝和,楚云梨并不意外。
当下捂着脸道:“他都做了什么,你们知道吗?这事情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邰家夫妻赶去衙门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夫妻俩身上发生的事。邰父这一路回来,看着高明怀的目光特别不善,此时道:“明怀,我女儿有对不起你吗?”
那肯定是没有的。
高明怀的人生,成亲前后两极分化。
成亲之前,他整日为了生计发愁,倒也不是没得吃,总之不干活就没得吃喝。成亲之后,他成了高东家,衣食住行有人打理,面子里子都有了。
“爹,是我错了。”
高明怀心里清楚,哪怕他去后街再隐蔽,也被人看到了不少次。真要追查起来,他和洪喜雨之间的那点事根本就瞒不住。
干脆坦荡一点,直接认错,兴许还能求得岳父原谅。
邰父怒瞪着他:“你既然知道是错,为何又要犯?”
邰母也舍不得女儿受这样的委屈,怒斥:“知错还要犯错,我看你是故意的。”
高明怀低下头,干脆跪了下去,对着双亲磕头:“爹,娘,我错了,也是真心悔改,求您二位给我一个机会。”又对着楚云梨也磕头:“三鱼,也求你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咱们俩都不年轻了,又有英子在,处事不能冲动。”
他叹息一声:“其实,这几个月我都在认真反省。最近下定决心要和喜雨断绝来往,是真心想回家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楚云梨暗自翻了个白眼。
虽然是事实吧,可正是因为高明怀招惹了洪喜雨,又想抽身而退。洪喜雨才一怒之下,直接对邰三鱼动手,害了她一条性命。
更气人的是,高明怀眼见妻子没了命,又回头和洪喜雨重归于好。
“那又如何?”楚云梨冷笑着问:“你想回家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就要原谅你吗?”
“我也去外头找个男人过上十年,然后回来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愿意吗?”
高明怀:“……”
只要想到那样的情形,他心里就赌堵的难受,还有点恶心。
楚云梨看着他,逼问:“你为何不说话?”
高明怀抹了一把脸:“三鱼,你如今在盛怒中,说话做事都挺冲动。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继续聊。”
“也行。”楚云梨倒也没有,非要今天就和他一刀两断:“在这期间,你不许去我的宅子,自己回老宅去住吧。”
高明怀的老宅在城里最偏僻的地方,他自己都很少回去,这些年来,早已破败得不成样子。
楚云梨铁了心不让他进门。
高明怀追到院子外,眼见进不去,他干脆也不要脸了,跪在了院子外。
一来是想让妻子心疼,二来,也是想让外人看看他悔改的决心。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他真心悔改,妻子还不愿意,那就是她不识好歹!
高明怀盘算得好,可楚云梨活了这么久,什么样奇葩的人没见过,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回房后不久,眼看高明怀跪在外头不走,已经有人冲着大门指指点点说她狠心之类的话……楚云梨也恼了,端了一盆水,打开门就泼出去。
刚好把高明怀泼得全身湿了个透。
高明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三鱼,我知道你在生气。泼就泼吧,只要你能消气就行。”
如此,愈发显得她得理不饶人。
楚云梨眼神一转:“这样啊……”
她拎了几桶水倒入锅中,灶中添柴开始烧,两刻钟后,锅中的水突突直冒,而门口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楚云梨端了一盆烧开的水,直接泼了过去。
因为大门开着,早在烧水时高明怀就看见了,眼看那盆雾气腾腾的水泼来,他吓了一大跳,飞快起身跳开。热水就在他身后泼开,只觉得热气熏人。
跪得太久,他的腿有些麻,跑了两步还摔倒在地。正想卖惨,回头看到又一盆热水泼来,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方才他被热水溅上了几滴,现在还火辣辣的痛。这一盆要是挨实了,至少得去半条命。高明怀跌跌撞撞往外跑,整个人狼狈不堪。
楚云梨站在大门口,冷笑道:“你不是想让我消气吗?跑什么?”
高明怀:“……”
众人:“……”
有的人认为,邰三鱼有点太过分。
男人都愿意回家了,生几天气就坡下驴算了。毕竟身上有银子的男人很少有不偷腥的,哪里气得过来?
但也有人认为,高明怀靠着妻子发家,真要纳妾明着说也罢了,这么暗戳戳的在外头养着女人,谁受得了?
泼他热水都是轻的!
楚云梨不管外头众人的想法,只将大门关上,打算和英子好好谈谈。
今日之前,夫妻俩偶尔会吵闹几句。英子是知道的,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父亲在外头另有一个家。且母亲知道后,没有大哭大闹,只闹着要和离。
“英子,我不可能原谅你爹!”楚云梨开门见山:“和离是早晚的事,你心里要有数。”
英子眼圈通红:“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心底里自然是不想爹娘分开的,可要是真的和好,娘也太委屈了。
“你不用知道。”楚云梨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以后跟着我,我会照顾好你的。至于你爹,你还是别期待了,他在外头有女人,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
英子满心茫然,眼泪不自觉往下掉:“爹他……那女人和他来往多久了?”
“那女人有个儿子,今年都十岁了。”楚云梨一本正经:“以前你爹以为那个孩子是他的血脉。”
会将一个十岁的孩子当作自己亲生,那两人来往,至少也有十一年。
楚云梨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你爹想回家,想重新和我们母女好好过日子。也是因为他发现被那女人骗了,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血脉。”
所以,在父不详的儿子和亲生女儿之间,他选择了女儿。
英子伤心不已,哭了半宿。
高明怀本来打定主意一直跪在院子外,跪到邰三鱼心软,或者是邰三鱼被指责心狠。
总之对他没坏处。
可他没想到,邰三鱼一翻脸就那么狠,直接烧了热水来泼。
高明怀确实想要自己受些罪让她心软,却没想让自己受伤。
那么烫的水要是泼上来,他肯定会受伤。兴许还会留下难看的疤。
这代价太大,怎么算都划不来。
高明怀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的宅子,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可是屋子太破败,高明怀走了一圈,被蜘蛛网糊了满脸。
眼看天色不早,他盘算了一下,干脆去了不远处的婶娘家中。
洪氏也听说了外头的事,正心虚呢,看到高明怀过来,急忙把人拉进屋中:“如何?三鱼有没有原谅你?”
高明怀不想接这茬:“婶娘,有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