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很是纤细,应该是个女子。如果府中的人发现有疑处,都可禀上去领赏。
林缈缈今年十四岁,因为中了毒的缘故,她面色苍白,小脸只有巴掌大,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看到林天越进门,她小碎步迎上,刚要靠近父亲,脚下一绊,直接往前扑倒。
林天越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一脸怜惜:“你身子这么弱,还出来做甚?万一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林缈缈一脸歉然:“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只是我听说姐姐不见了,心里很是忧虑。姐姐身上也有毒,要是没有大夫帮她看诊,她……还有,姐姐偷跑,会不会是生了我的气?”
看着满脸焦灼的女儿,眉眼间都是旧人的模样,林天越心里触动,道:“不是生你的气。她应该只是贪玩,任性跑了出去。你放心,我很快就把她给你找回来。”
林缈缈满脸迟疑:“真不是生我的气吗?”
“不是。”林天越语气笃定:“你们俩是好姐妹,她都甘愿为你以身试毒了,又怎会生你的气?”
林缈缈被说服了,点点头道:“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谢谢她!”
“爹,你这两天是不是都在寻找姐姐?”林缈缈揪着他的袖子,小脸上满是哀求:“我想跟你一起去。”
林天越微微皱眉:“你身子弱……”
“爹可以背着我啊!”林缈缈一脸理所当然。
林天越并不生气,反倒笑了:“好。”
想要在这诺大的山庄中找出一个刻意躲着的人并不容易。林天越记忆中的胡娇是个怕累怕苦的娇小姐,在他看来,女儿应该不会自讨苦吃,或许就躲在这山庄中某处。
很可能在靠近厨房的位置。
开始的两天,他带着人把山庄所有的地方都搜寻了一遍,别说人了,连痕迹都没寻见。
然后,他的目光不得不挪向人迹罕至的后山。
那天夜里,最先发现女儿身影也是在后山门。这人既然不在山庄,十有八九就在后山中。
看着后山上的密林,他一脸慎重。
小时候女儿调皮,经常往后山跑,可长大之后的胡娇爱美爱俏也怕脏,从来都不肯再去。如果她真的去了,是不是表示胡娇真的厌恶了他?
这可不妙。
无论如何,林缈缈这边还等着用药,两日没用药,她身子愈发虚弱,整个人薄得像纸片。林天越真的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见不着她。
“去后山。”
楚云梨都是趁夜熬药 ,白日补眠,免得被人发现后山有动静惹人过来查看。
这一早上她刚闭上眼,就听到了外头有动静。
楚云梨霍然睁眼,悄悄挪到洞口,看到大片山庄中人正在密林中搜寻,找到洞口这边,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皱起了眉来,将山洞中的药材打包,又把烧过的痕迹用土埋了。起身往密林更深处去。
再往里走,胡娇都没去过。全靠着楚云梨自己摸索。
这一奔波,就是五天。
楚云梨坐在大树的枝丫上,微微抬起头,用手遮住枝叶间透露出来的阳光,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
在密林中奔波得久了,难免露出些破绽。林天越发现之后,追得愈发起劲。
楚云梨不打算再逃,像这么跑着,她根本没空为自己解毒,被人找到,不过是早晚而已。前后加起来,她离开山庄已经有十日。
如果被人抓回去,她不认为自己还有逃出来的可能。
上一次能逃,是因为胡娇乖巧,且武艺不精,想逃也逃不了,所以山庄放松了警惕。
这一次回去,别说用药了,只要多两根绳子捆住她,于她来说就是大麻烦。
楚云梨逃到了一个山涧处,等着人过来。
没多久,就有着山庄衣衫的护卫手中拎着剑骂骂咧咧地戳着杂草过来。
寻了几天,众人都有些疲惫。
疲惫之余,因为从来没寻找可疑的人,也开始懈怠。本来三五个人结伴,现在偶尔也会落单。
过来的护卫独自一人。楚云梨等这个机会等了两天,当下把自己藏得更深,等人到了后,飞身上前,用尽全身力气一手刀把人劈晕。然后,扒了他身上的衣衫自己穿上,往回走去。
山庄中的护卫在密林中寻了好几日,白色的衣衫已经脏污,个个灰头土脸,楚云梨身形纤细,怕自己和他们靠太近,被人发现疑点,便远远跟着。一边拿着剑往密林里戳,一边还不忘粗声粗气抱怨:“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贼,累得咱们兄弟找了这些天。”
从动作到语气,都看得出来很不耐烦,与其中不少已经厌倦这活计的人看起来差不多。
前面不远处,结伴的几人中有人接话:“或许是丢的东西很要紧。”
楚云梨心下冷笑,林缈缈的解药丢了,论起来确实很要紧。
接下来,几人又在猜测山庄中到底丢了什么要紧东西。有人说是剑谱,有人说是剑。
趁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楚云梨悄悄退后,不着痕迹地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