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兰也没有多提这事,又帮着干了半天的活,今日她心情不错:“我哥哥醒了,大夫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接下来就是养伤。”说着,又有些发愁:“他伤着了骨头,以后不一定站得起来。”
楚云梨垂下眼眸:“走吧,我去探望一下。”
两人出门时,隔壁的赵家也闹哄哄出门准备去钱家。被人群夹在中间的赵平安看到她后,一脸尴尬。
楚云梨仿若看陌生人般,关上院子门转身就走。
“云宝!”
楚云梨回头,疑惑问:“有事?”
对上那样的目光,赵平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是因为周围的人太多,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见他不开口,楚云梨拉着贺长兰往村头而去。
贺家气氛低迷,贺父蹲在大门口抽着旱烟,贺长兰低声解释:“我爹以前不碰这些东西,大概是最近心里烦,所以才……”
看到她们二人进门,贺父敲了敲手里的烟斗,掐灭了旱烟,急忙站起身:“云宝丫头来了。”
厨房里的贺母听到,拎着锅铲奔出门,笑着道:“可算是来了,赶紧进屋坐。”又扬声喊:“长平,快点送茶水来。”
贺长平从后院奔出来,又去厨房端水。楚云梨没想到他们家这么热情,愣了下后,唇边也勾起了笑容。
“我是想来看一看贺大哥,听说他醒了。”
“在这屋。”贺母探头看了一眼,见儿子趴在床上,被子盖好了的。立刻回头来拉楚云梨:“这一回多亏了你给的偏方,否则……”
她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只要能够救回儿子一条命,哪怕是瘫在床上也好!
未婚男女之间不好同处一室,楚云梨进屋后看了一眼,率先看的是伤,被子盖着,里面应该是有东西撑起的,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她这才将眼神落在了床头。
刚一对上床上男子侧过头来的目光,楚云梨的心慢跳了一拍。
眼神再次打量他浑身上下。
这也忒惨了。
楚云梨摸了摸鼻子,想起葛云宝和这人之前不太熟悉,只道:“贺大哥,好点了吗?”
“好多了。”贺长风面色不变,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以前他不是没有看到过葛家的姑娘,只当那是个妹妹,也是未婚妻的小姐妹。并不觉得她有特殊之处,可今日一见,却忽然觉得这姑娘长得好,刚好长在了他的心坎上,头发也梳得好,就连唇边的笑容又格外让人动心……该不会是因为她救了自己的命,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吧?
他垂下眼眸:“多谢葛姑娘送药。日后……”
说到这里,他卡壳了。
大夫都说他的伤很重,日后很可能站不起来。就算能走动,也是个跛子。这样的情形下,拿什么报答人家姑娘的恩情?
本来还觉得能捡回一条命就挺庆幸的他,忽然就沮丧起来。
屋中满是药味,不太好闻。加上这是未婚男女,不好相处太久。贺母笑盈盈招呼道:“到这边来坐。”
楚云梨笑着道了谢,坐了一会儿才回到家。
回家的路上,心里盘算着干脆借着偏方的由头制点药膏送过去,事实上,她之前就有这种想法。毕竟,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嘛。
钱月英算计了她,也算计了贺长风,救活了他,自己也多一个帮手。
今日看到人之后,顿时觉得药膏之事迫在眉睫。
心里存着事,没太注意路旁,正准备进门呢,余光瞥见边上杵着一个人。她皱眉看了过去,正是赵平安。
此时的赵平安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个人蔫得不行,哪怕一身新衣,也难掩他身上的颓废。
“云宝,你恨我了,对不对?”
楚云梨反问:“我不该恨你吗?”
赵平安哑口无言。
“我看到月英躺在陷阱里,流了好多血,那陷阱是我挖的,我怕她出事。当时没有多想……”
楚云梨打断他:“你救人是对的。”
赵平安眼睛一亮:“你能理解我,对么?”
楚云梨轻哼一声:“我能理解,但我却不会原谅。我早就跟你说过,钱月英对你有心。之前她把我撂在山里一天,第二天才找村里人去寻我,本身就是她故意害我。你和她的亲事,是她算计而来。”
听到这话,赵平安满脸不赞同:“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搞不好就会成为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