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对他的教导不可谓不严格,为他制定了详细的修行计划,详细到哪天看哪本书、多少时日精通一个招式,并且每天都要考校进度,稍有跟不上的就得被处以一些他完全不敢回忆的惩罚,比如在悬崖下面吊上半天,或是寒夜里穿单衣被绑在密林之中……
起先一段日子,吴穹姑且还算顶得住,但随着精神和肉体上不断受到折磨,加上无法睡眠,每日休息的时间也只能勉强恢复体力,整个人几乎快要崩溃,个中辛酸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来也奇,在他内功修习到了一定境界后,居然开始逐渐适应这种生活,不仅练武得心应手,休息时就算不能入睡也恢复良好,后来被惩罚的次数也就渐渐少了。
至于书库里那些典籍,也不知怎地,他读起来一目十行,学起来也相当轻松,两年下来不能说是滚瓜烂熟吧,那至少也得是了如指掌,现在称他为璧朝的江湖图书馆也不为过。
于是两年后,吴穹不但掌握了捕风捉影手等聆风阁武学的精要,脑子里还储存了整整一屋子的武林情报信息,最重要的是……他又恢复了正常睡眠的能力,师娘这才放心让他出门去打探仇人的消息。
顺带一提,吴惘这两年也没闲着,毕竟诸葛旷是他亲爹,这仇于情于理都该他去报,这回出门也有他同行,与吴穹以师兄弟相称,现下正在住处歇脚。
师兄弟俩人根据凶手口音这条线索,一路跋山涉水往四川去。但吴穹却一直没忘记当时车上另外两位,每当他们途经通都大邑,他便照例摆摊寻人,终于是在枝江和宋飞鸢重逢了。
“诶?不对啊?”宋飞鸢突然问道。
“哪儿不对?”
“杀你师父的凶手,不是在那庙里就已经死了吗?那你还报哪门子的仇去?”
“这我倒忘了说了。你还记得那个刀客要找一个叫褚骏的戏子吗?我师娘后来也在金陵打听到了这个人,说是早就病死了,但有一件事非常蹊跷——他的坟墓被人盗了。”
“盗墓?”
“那褚骏虽在当地小有名气,却是个穷光蛋,到死也没什么积蓄。要说盗墓的目的无外乎谋财、探险、人体研究、邪教仪式、特殊XP……”
“打住!”宋飞鸢表示接受不能,“你这都哪跟哪啊,越说越离谱了。”但他转念一想,这货早就是这满嘴跑火车的性子,搁在平时想拉都拉不住,但此时此地听来却是无比的亲切。
这里顺便提一嘴,俩人讲的都是他们原本世界的家乡方言,中间偶尔也夹杂着一些古人听不懂的现代词汇、外文单词以及网络用语,为的也是防止被有心或无心之人听去,我们这写书的要追求行文流畅,就不把他们的原话一字不差地记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