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来要是成立生产队,怕是也没他们村建学的份儿。
以前在镇子住的时候,门口好歹有石子路,来到村子才知道下雨之后,村子里的路有多么泥泞。
走几步路,脚上能让泥巴糊满了,这年代的布鞋不大一会儿就湿透。
“下雨了,就别往外面跑了,来,帮奶奶剥花生。”
每当这个时候,奶奶就会把她叫到跟前儿,给她安排点活计。
或是剥花生,剥棉花籽,又或者掐辫子。
别家孩子坐不住,唯有她,不但能坐住,有时候还能跟着奶奶学学绣花,学学针脚的走向。
总之她这几年跟着老太太,可是没少学精细。
“今年种的这点棉花啊,得攒起来,明年再种点,就能给你们几个小家伙做几身棉衣裳了,”
“奶奶,我不要,我穿哥哥的就行,哥哥们长得快,尤其是大哥的棉衣,都端了。”
“你大哥的你别担心,有你爹半新不旧的顶着呢,他大了,不怕冻,你不一样,你最娇嫩了,咱家谁都可以没有,就你不能没有,”
乡下人弄点布很难,以前难在价格昂贵,每次去买布都要排长队,排到了可能就没了,或者有些布料不等上柜台就被人家内部人消化完了。
要不会实行计划经济呢,就是想让人人都能买得到布,可惜这个计划实施之后,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更难买得到布料了,因为农民只有过年的时候,每人才能领到几尺布票,平时可是没有。
陶家孩子多,一般陶醉穿完,剩下几个弟弟轮着穿,男孩子们费布料,成天爬高上低的,等全部淘汰下来,就能做成罩袖或者罩衣凑合穿,压根就轮不到小酒用就不行了,事实上能坚持让陶安捡,已经是那些布所承受的最大使用年限了。
若非两个闺女从外地寄回来点小姑娘家的旧衣裳,小酒可能都得买新的才能续上。
虽然她无所谓布料的好与坏,但谁家的小姑娘不爱美啊,要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谁看了都觉得舒服,更何况连生了四个儿子,费心费力拉扯大的老太太和赵伶俐,都觉得小姑娘比起儿子,更贴心,更加不愿意她吃这方面的苦。
老太太做衣裳的手艺特别好,针脚密不说,还找不出瑕疵,以前还会绣花,现在虽然不敢绣太过张扬的,但偶尔补个补丁,还是能用深色的针线缝个好看的花骨朵。
小酒觉得这门手艺要是失传了太过可惜,所以经常跟着老太太学做衣服,她认不了针的时候,她就舔一下线头,轻轻一搓,快速的穿针引线,再递给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