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没有人来打扰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毫无心理负担,甚至连噩梦都没做。
连看守她的女战士,都忍不住钦佩她强大的心理素质了。
正常人杀人,哪能做到这般心平浪静的?
殊不知,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
对于小本子,那简直就是遇强则强,丝毫没有丈量过自己的能力,也从未想过失败怎么办?
这大概就是仗势着自己有空间,有恃无恐惯了。
次日吃过饭,审查她的人就来了,加上先前的那位女战士,一共来了四位。
三男一女,先让她陈述过程,除了进空间那一段儿,基本上全交代了。
尤其特别说明了被翻下山坡的这一幕。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怎么就能踩空呢?
就算踩着什么东西滑倒了,那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呢,谁都没反应过来?”
疑心说完,审查人员也问出来关键:“你是怎么躲避过那四个持枪敌特的搜查的?”
“我当时的样子就跟泡在泥浆里一样狼狈,又在土方附近被土盖了一身。
他们跑过来的时候,我正好躲在了灌木丛后面,土盖着我,灌木丛又挡着。
那会儿雨水大,远处又传来同学们的声音,身材娇小的我,就这么躲了过去。”
“就这样?”女性审查者是一名中年女性,戴着眼镜,模样十分尖刻,摆明了不相信。
也是,这么大一个活人,四个人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可偏偏她这么说,也只能这么说的情况下,他们也没办法证实她在说谎。
你说我说谎,你得拿出证据,现场的能躲避的地方她早就勘察过了。
那个土堆附近的灌木丛,是她唯一能说的通的地方。
这个问题暂且能说得通,那她:“又是如何做到杀人之后还这么冷静的呢?”
“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儿了。尤其涉及敌特——
六一年夏天,洛市前往沈市的火车被炸。在这之前,我还被人贩子拐了。
六三年过罢年我和我邻家哥哥姐姐一起前往沧州玩儿,又遇上了敌特。”
还有六三年国庆节在一二六探亲时候,杀了那三个敌特。
这不都是经验?
当然,后面这事儿可说不得。
之后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她详细的说了说自己的‘倒霉’事儿。
“因为那件事,我两个哥哥都离开了他们的原部队。
周越哥哥甚至因为中枪,战斗机开不了,去了空降军部队。
周兴哥哥也被平级调离到南方军区。”
小酒和他们整整谈了四个多小时。
但这只是第一轮,接下来但凡有一个人心存疑虑,还会再过来。
她身上的伤势倒是也不重,但他们不让出院,她只能继续隔离当米虫。
这两天,也不是没消息传来,至少知道黄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可许兰的命,却交代在那场瓢泼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