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唐涵婷做了个请的手势,“唐小姐,请吧?”
唐涵婷没说完的话停住,半晌,开口,雨天再狼狈,身上那股子冷艳的劲也半分不少,笑的百媚千娇:“那就麻烦六少了。”
一场戏落幕,远处的梨园还有戏子咿呀咿呀的声音。
还有人未散。
蔓延万里暮色。
由着这场阴雨,北城的下午三四点钟似夜晚提前降临,灰蒙蒙的暗色笼罩着天地,军务车疾驰而过,车窗外的雨景连绵不绝。
楚今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鼻尖冻的微红,眼睛也红,眼尾天生就带着那么点颜色,皮肤又白,冻过之后更明显了,娇贵中透着楚楚的色彩,招人疼。
声音在寂静的车中很是明显。
原本在外面躲雨的时候,楚今安还没觉得冷,现在回过神来,冷意愈甚。
直到一件军装外套扔在了她的身上,声音不轻不重,趋于命令。
“穿上。”
楚今安被军装罩住,陌生的体温跟气息占据呼吸,掩不住浓重的血腥味,侵袭出一丝危险。
她用力抓住外套的袖口,连在手心中的布料都是硬的,攥出来的褶皱在手中缓缓流逝。
说不出为什么,一口气赌在心里。
“不想穿,打算冻死在你车上。”
傅容珩侧眸:“又闹什么脾气?”
“没有。”楚今安不想搭理他,一身肃穆的颜色披在她身上格外松垮,镜头下移,月白裙摆映军靴,既违和,又妥帖。
过了一会儿,楚今安实在忍不住:“你身上的血腥味怎么这么重啊。”
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吗?
医生向来对这种气味很敏感。
警卫在前面开车,说道:“四爷刚从火车站回——”
“周科。”
傅容珩不悦叫住警卫的名字,后半句话是跟楚今安说的。
“不爱穿就脱。”
“才不。”楚今安,“我就爱穿。”
警卫一路先将楚今安送到了楚府,到地方的时候雨还在下。
他看起来很累,平日少言寡语,这时候就更不怎么说话,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军装给了楚今安,身上只穿了件白衬衣,暗影在衬衫上浮动。
“我想去老宅。”楚今安对傅容珩说。
傅容珩睁眼,看她,规矩严苛:“傅家家宴,不是你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