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曾是亨利的亲姨母,她蹲在亨利旁边,打上天蓝色的洋伞。
带着白色丝质手套的手抚在胸前,闭上双眼。
这个姿势维持了三分钟,直到画师摆摆手。
曾经,这个行刑台上,杀死过亨利的母亲,也是女人的亲姐姐。
那三分钟里,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都很默契地闭了嘴。
她们记得,在前王后行刑时,很多好事的男人自发上街观看。
数不尽的画师想要画下难得的一幕。
在男人嘴里,前王后是荡妇、是上帝的叛徒、是撒旦的化身。
就连十岁的亨利,都在父亲的要求下在旁观看。
只有那个女人,前王后的妹妹,疯了一样大吼:“我的姐姐不是荡妇!
国王有无数不分性别的情人,为什么我的姐姐不能有!
你们用的下水道是她亲手设计的,许许多多的利民法案是她争取的!
现在国王将这一切毁了,你们却怪在她的头上!”
她慷慨激昂地怒吼,士兵们却在民众的目光中将她带下去。
她努力仰起头看着姐姐,姐姐低下头俯瞰她。
一滴晶莹的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铡刀声响起,一切都结束了。
国王娶了另一个女人,也就是贝尔。
他和亨利还是父慈子孝,而亨利,就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妈妈。
如今,他跪在妈妈跪过的地方,是什么感受呢?
不过无人在意。
贝尔邀请索拉走上去,亲自对亨利进行「锤刑」。
一把十五公斤的方锤握在了索拉手中。
她的表情很复杂,不是恨,也不是悔,是满满的厌恶。
就好像亲手杀死亨利,不是因为她是一个母亲,只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亨利的脸跟彼得的脸在一瞬间重合,她想,如果她也死在断头台,彼得会为她杀了父亲吗?
杂乱的思绪中,方锤重重落下。
亨利来不及闷哼,他的头骨就陷下去一块。
一锤、两锤、三锤......
索拉机械地砸向面前的男人,一路上,她都在幻想这一幕。
怎样打败冰国,怎样在冰国国王面前处决他的男儿。
可是现实太顺利了,顺利到她没有丝毫兴奋。
直到亨利的脑袋,成了案板上的肉泥,她还在机械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