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坐着的古县令有四十岁上下,双颊瘦削塌陷,衬出高高的颧骨,一双眼睛也陷在眼窝内,看着苏浅浅的目光像蛇信一样阴冷。
“你是哪里来的举人,这样有胆识的令本官钦佩,来人,给这位公子记上名册,赋税双倍。”
古县令托着茶碗缓声说道。
“姓名,何处举人,录了多少名?”师爷提起笔挑起眼皮问苏浅浅。
“学生苏小钱,平余人,录了第一百一十名,敢问税赋几何?”
苏浅浅也不发怒,心平气和地回答,又接着问了一句,拿出钱袋子准备付银子。
“就这么付了银子?我等都是新科举子,将来是要为官守一方平安的,为何要对这般不平之事低头?”
那个被打破了头的儒生,义愤填膺地发声。
“是呀,那位是平余的学子,看着十分面生,怎的如此胆小怕事,真是丢了读书人的气节!”
“这银子怎么能交?钱财不重要,重要的是是非黑白,将来大齐难道要让这种人做百姓父母官?”
……
儒生们议论纷纷对苏浅浅嗤之以鼻,甚至与她拉开距离,那一处就只剩下秦含璋他们三人。
“二百两!”师爷伸出两根指头,选择性听不见别人的话。
“怎么,各位同科是不愿在下付银子?”
苏浅浅回头看那些举子。
众人正议论得群情激奋,听苏浅浅这么问,都把嘴闭上停下来,没人接下去。
谁若说不愿意,那便是替苏浅浅与古县令对抗,说归说,鄙视一下苏浅浅可以,替人强出头就没必要了。
“可有人不愿?”苏浅浅又问了一句,逐个看那些举子。
“我章文熙不愿!”头上流血的中年儒生咬咬牙从人群中走出,一身灰袍站得笔直。
【唉,考了十几年终于中了,家中妻儿都快养不起了,就算他愿意也拿不出银子,干脆不愿还留个好名声!
不过能有这份执着也是可敬,临出家门只带了勉强够用的盘缠,其他都留给妻儿爹娘,算是个中正之人。】
系统吃了章文熙的瓜,苏浅浅笑笑点头:“既然这位仁兄不愿,那在下不敢拂逆,大人,这进学税晚生不能交。”
古县令端着茶碗没出声,垂头喝一口,抬头看着苏浅浅:“苏公子的爹娘替你取这名字,或许是一语成谶,为了几个小钱枉送了前程,可惜。”
扬了扬下巴,那几名衙役官差都扑过来,就要捉住苏浅浅,可是秦含璋和江白频随意移了两步,就恰好挡住所有人,连苏浅浅的衣角都碰不到。
“古大人,晚生不才乡试举人,无定罪不上堂不拜官不缴税,这是大齐律法亦是皇恩浩荡,大人难道要以身试法?”
苏浅浅还是笑眯眯的,眼里已是泛起冷意。
【小主,这位古大人是有人授意有意为之,目的就是横征暴敛让百姓对朝堂不满,所作所为皆推到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