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的这座荒山,是一个远僻幽静之地。每月十五日,我若身处长安城附近,便会只身到此。”黄伊榕将脑袋斜靠上郭旭扬结实的胸膛,“旭扬,谢谢你!我以后不会再感到孤独,也不需要在洞口辛苦地布置‘八阵飞石’大阵了。有你,真好……”
“榕儿,我说过,我会陪着你的!”郭旭扬将伊人一揽入怀,他暗暗地下了决心: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寻到根治黄伊榕病症的方法!
山洞内燃起一排烛火,影映着洞内两人相拥的身形。郭旭扬早已将洞壁及地面清扫干净,并移进几块平滑的大石。石面铺上一层厚软的干草,草上平展着席褥。郭黄二人此时正坐在软褥上、背靠石壁。
两人望向洞外,少有言语。他们的心绪随着日头一点一点的下沉而趋于沉重,好似在等待着魔鬼的降临。
红日渐落西山,圆月在幕空中亦逐渐成形。于这日月交替之际,黄伊榕的身体瞬间变成了半透明的“虚无”之状,那刺压撕扯每一寸皮肉经骨的剧痛之感顿时侵袭她的全身。郭旭扬将怀中颤抖的人儿搂得更紧了。
点晕睡穴毫无用处,输送内力更是适得其反。那无法言喻的痛楚感,黄伊榕只能这么生生地受着。为了不让心上人担心,她紧咬牙关,将痛呼声减至最少,然止不住的呻吟却此起彼伏。
与上个月仅剩两成内力的十五之夜不同,今日神完气足的黄伊榕,疼痛之感稍有减轻。她事先已对郭旭扬说道:此次将有所减缓,她绝不再咬郭旭扬的手腕,因为此种做法于她而言除了徒添心疼之外,没有任何帮助。在她的再三坚持下,郭旭扬只好答应。
黄伊榕及郭旭扬两人,一个全身剧痛难当,却坚强地克制着;一个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备受煎熬,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内心之痛,更甚肉身。
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这漫漫的长夜如无穷无尽的深渊,令人窒息。洞外圆月当空,万里皎皎;而洞内却仿佛被黑暗吞噬,充斥着绝望与无助。只一会儿工夫,两人的衣衫均已被汗水湿透。正自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他二人竟还时不时地惦记着宽慰对方。
“这……三年来,每月十五,我……我都……有你陪……我,我……很……满足,也不,那么……痛了……”黄伊榕强忍痛苦,断断续续地说道。
郭旭扬的一对剑眉揉在了一起,双眼已被泪雾迷蒙。他的臂弯整个儿将黄伊榕圈在胸前,“榕儿,别说话了……很快就会过去的、会过去的……我发誓,我一定会治好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