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一落坐。
吕滔则站在蒲团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倒是想坐。
只是疼得厉害。
稍微沾上蒲团,就疼的不行。
赵姬见吕滔久久不坐。
瞥了褚豫一眼。
褚豫低下头。
不敢抬头看赵姬。
她也是十分冤枉。
本来是想要给吕滔一个教训。
只是未曾想,手下人做得有些太过了。
让这小小的教训,变了味。
现在再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
毕竟小崽子们是奉命行事,只是不知道轻重。
既然小崽子们是奉了她的命令。
王妃责怪下来,她也只能受着。
赵姬对褚豫说道:“曾听文信侯说过,这个吕滔畏寒。如今天气寒冷,你去取些被褥,垫在蒲团上。”
这话是当着众人面说出,给吕滔留了一丝体面。
世家勋贵交际便是这样,哪怕撕破了脸。
也得给别人留些颜面。
既是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对待死去的芈宸如是,对待这个吕滔亦如是。
“诺。”褚豫应答一声,转身离开。
赵姬环视诸位,“诸位若是有何需求,尽管言之。此处无身份之别,无贵贱之分。唯有主客。”
“我等多谢王妃。”
众商人同时对赵姬拱手行礼。
原来王妃真的是传言中那般亲和,没有因商之贱而小视。
怪不得那个匠人斥,以死报礼待之恩。
商人们对于赵姬所为,抱有一丝好感。
至于如斥那般,以死报之,那还是算了。
商海浮沉数十年,什么人都遇到过,什么事也经历过。
岂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将身家性命托付给别人。
“多谢……。”吕滔有些面红耳赤,“王妃。”
她本来是奉吕不韦之令,前来此地,找赵姬的麻烦。
也算不上找麻烦,只是设个圈套,看赵姬钻不钻。
不曾想,赵姬不仅没有因她是吕氏之人,而‘特别对待’。
反而替她保留了一丝颜面。
虽然是宦官所致。
但想必赵姬并不知晓此事,是宦官刻意为之。
吕滔没有依据,可她看得明白。
若是赵姬刻意安排宦官如此对她,就不会替宦官应承下来此事。
而是会在众人面前,惩治宦官。
以此来表明此事与他无关。
也不必接下这件事,还说出‘若有怨言,可与孤言。’这番话?
更别说现在为她保留颜面的做法了。
这与之前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的做法,截然不同。
因此,吕滔才感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