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找言语安慰她,却找不到,反倒是她,撕扯着沙哑声线,缓慢开口。
“阿衍。”
她喃喃唤着他的名字,又恍然想起什么,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陷入黑暗。
“对不起,我好像不可以这样叫你。”
沈希衍心口一窒,想说,可以的,你可以这样叫我,她又先一步开了口。
“算了,叫都叫了。”
也算了,死都死了,没什么好计较的,就让她抱着爱的人,最后再自私一次吧。
她没再说话,也没有质问,只是抱紧男人的腰,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不知为何,沈希衍在这一刻,鼻子酸得狠,这股酸味刺激着眼眶,叫他差点淌下泪来。
他迅速昂起下巴,将不堪的一面,压抑下来后,在床上坐下来,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沈希衍慌乱十几个小时的心脏,居然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特别是抱到她之后,始终紧绷着的神经,也跟着松懈,就好像,有她在,他才能安心。
意识到这一点,沈希衍有些痛苦的,闭了闭双眼,那双修长的手,却又控制不住收紧。
被他抱着的女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回抱自己,但她,还是同样紧紧抱着他。
两个人仿若越过银河才拥抱到对方,恨不得揉进对方骨血里,抱得那么紧,那么不舍。
可再不舍,也要懂得放手,所以,南浅抒发完感情,就从他怀里缓缓直起身子。
她生无可恋的,用最平静的眼神,最波澜无惊的嗓音,提出生前最后一个需求。
“我想回家了,你能放我回纽约吗?”
她快死了。
在死之前。
她得离开这里。
把三个骨灰盒葬回家乡才能瞑目。
她就这么一个愿望了,想让他成全。
可他在听到她想走时,温和神色,骤然阴沉。
“你刚刚示弱就是为了离开?”
南浅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了无生息,请示他。
“行吗?”
那双仍旧放在她臂膀上的手,倏然松了开来。
沈希衍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她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