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浅爱得这两个男人,真没好到哪里去。
她心里是极其鄙夷、极其痛恨、极其怨怼的。
她却没说什么,只是提起步伐,离开墓园……
沈希衍抱着骨灰,回了国。
纪明修、迟宥珩紧随其后。
他们俩哪里也不敢去,就守着沈希衍。
连他进主卧,两个人也一前一后跟着。
沈希衍伸出去推门的手指,停顿下来。
他有些木然的,侧过身子,望向他们。
“她让我活着。”
“我得听她的话。”
“你们,没必要跟着我。”
纪明修、迟宥珩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却仍旧有些不放心。
“阿衍,我们这几天,陪在你的身边,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走。”
沈希衍没有任何表情的,扫了他们一眼。
“随你们。”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煞白的脸,也毫无血色。
整个人就像被抽去魂魄,看起来宛若行尸走肉。
纪明修、迟宥珩哪里放得下心来,相继跟进去。
沈希衍没管他们,把骨灰盒小心翼翼放在床头后,取来毛巾,擦去盒子上的污渍。
尽管在专机上面,他已经擦过无数次,盒子都已经油光发亮了,他仍旧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仿佛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好受些,又或者……他把这个盒子当成了南浅,这才小心呵护。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他的背影,已然没有从前挺拔如松的模样,双肩垮塌,没有了精气神。
就连那头银丝,都要比从前白上许多,更别提那张被子弹擦伤的面部,有多么的憔悴不堪。
他仿佛老了十岁,连眼睛都是空洞的,再也无法从那双星河璀璨的黑眸里,看到一丝色彩。
他的女人死了。
他也死了。
心死了。
谁也救不了。
他每天就做一件事,看遗书,擦骨灰盒,跟骨灰盒说话。
任何人都不理,也不吃不喝不睡觉,跟机器一样麻木不仁。
纪明修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早晚会变成一具没灵魂的空壳。
也就在犹豫很久之后,拿出一张银行卡,来到三楼,推开更衣室的门。
憔悴不堪的男人,坐在地板上,抱着骨灰盒,捻着遗书,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怔。
纪明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提起沉重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把银行卡给他。
“阿衍,这是你让我把更衣室里的东西全部清空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