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
慕寒洲微微倾身,看向狼狈不堪的温语晨。
“是你丈夫甘愿为了你跳楼,与我无关。”
这话在沈清越听来,便是无耻。
“慕寒洲,我本来就不愿生下你,是你母亲瞒着我,把你生下来的,你要怪就去怪你母亲!”
在沈清越看来这一切罪孽,全部都是因为慕寒洲母亲而起,把他逼到这种境地也是她活该!
可在慕寒洲看来这一切罪恶,全部都是因为沈清越始乱终弃、心狠手辣,才会逼得他复仇。
他们两父子谁都觉得自己没错,谁都憎恶对方,连半分亲情都没有,必然恨不得对方去死。
“沈清越,我母亲在下面等你呢,你尽早做个决策吧。”
已经在商界叱咤多年的沈清越,又怎么甘愿就这么死在一个小儿手中?
更何况这个小儿是他所厌恶的,所憎恨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对他们夫妻俩非常不利。
身边没人,又没手机,也打不过一群黑压压的打手。
他要想活下去,只能屈服于慕寒洲,但他沈清越最痛恨屈服!
当年就是慕寒洲的舅舅,拿温语晨逼他屈服,他才不得已娶他母亲。
现在他最讨厌女人的儿子,又拿温语晨逼他屈服,他怎么能不恨呐!
“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直接弄死你!”
慕寒洲还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他的心,已然坚硬如铁。
可再听到这样的话,竟然还是会不受控的,颤动起来。
坐在阴暗里的男人,恍惚间想起儿时,乞求父爱的卑微模样。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三岁,看到邻居小朋友有父亲抱,他也想父亲抱。
所以等沈清越一回来,他就蹦蹦跳跳跑过去,用肉嘟嘟的手,抓住他的裤脚。
然后仰着白白净净的脸庞,睁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仰望着高大威猛的父亲。
“爸爸,你可以……抱抱阿序吗?”
那会儿,其实已经被沈清越毒打过很多次。
但小孩子嘛,记吃不记打,总觉得爸爸是最亲的。
以为只要自己主动讨好,那爸爸就会慢慢喜欢他。
可那次等来的,不是他的抱抱,而是被一脚狠狠踢开。
慕寒洲已经记不太清,到底被踢过多少次了,总之没什么美好印象。
便渐渐想明白,沈清越是真的想他死,犹如此刻,那般悔恨当年没弄死他一样。
果然是有点血缘关系的,纵然间隔那么多年,被亲生父亲这般对待,还是会难过。
不过没关系,沈清越想他死,他也想沈清越死,就看谁先弄死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