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缓慢睁开疲惫干涩的眼睛,那压在肩膀上沉重的担子,顷刻间卸了下去。
男人起身,用双手撑在病床上,再弯下笔直泛僵的腰,紧紧凝视着她:“你终于醒了。”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依稀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还有记忆里相似的眉眼,便以为是他,忍不住抬起手,摸向他的眉眼。
“阿衍,你来看我了?”
慕寒洲的眼眸,看向那只抚在眉毛上的手,明明她在摸他,他却觉得有些心寒。
“他没来。”
听到熟悉淡漠的嗓音,南浅抚在眉眼上的指腹,悄然停顿下来,那模糊的视线,也渐渐聚焦在那张脸上。
虽然眉目如画,俊美无尘,但却不是那张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的脸,她……认错人了。
透着失望的手指,缓缓放下来,再低下眼睫,凝着洁白的床单,轻声问:“我昏迷了多久?”
仍然撑在病床上的男人,盯着她那张苍白病态的小脸,淡淡回:“三天三夜。”
这么长的时间……她的病应该没瞒住,至少瞒不过慕寒洲,也就没在他的面前掩饰,反倒坦然以对:“你都知道了?”
慕寒洲点了头,又在静谧半晌后,沉声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衰竭的?”
南浅低垂着空洞无光的眼眸,回他的话:“应该是生完孩子之后吧,后腰总是发疼。”
肾脏位置,被她自己扎过一刀,又冒死生完孩子,能挺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她一点也不在意,慕寒洲却红着眼睛指责她:“你的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以为,她瘦成这样,是因为抑郁寡欢,经常吃不下饭的缘故,却没想到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肾衰竭了。
如果他早点知道,他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把她治好,而不是拖到晚期。
然而南浅却道:“那个时候,我以为是生孩子落下的病根,并没想过是肾衰竭。”
毕竟,生过孩子的人,都会腰痛,在同一个症状之下,谁会联想那么多呢。
是到后来,越来越痛,几乎痛到打滚,再加上,出现肾衰竭的其他症状,她才察觉到不对劲,不过已经晚了。
慕寒洲听完她的解释,一股自责涌上心头:“是我疏忽了,没有好好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