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了走出来,老爸只是瞟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我很想问问他,如果那么做了能心安理得吗?反正从我这儿良心和道义上就说不过去,即使这是保护我,可我就是没法完全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见我一直在盯着他,老爸皱着眉头看向我问:“干啥啊?”
“我…”我吭哧瘪度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我不想让别人顶…”
“哦?”老爸眉毛动了两下露出冷笑问:“那你想咋办?”
我却被问的沉默了,“我来顶”这三个字此刻却重若千金,怎么也说不出来,心里羞愧不已。老爸见我不开口继续说:“对了,你是说你要顶来的是不?”我用很轻微的动作头往下点了一小下,我都怀疑自己这算不算点头。
“那随便你了。”老爸扬手说“反正警察就在街口等着呢,吃完饭就得去个人把这事儿交代了,你要是乐意那你一会儿就跟车走吧。”
老爸的态度又让我感觉很伤心,这心情实在太TM矛盾了,他护着也不对,不保我也不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要求他才好了。
坐在包房里,望着一桌子吃的,我们几个都无心下咽,每个人都神情凝重,对于老爸变相透露的消息都有种巨石压顶的沉重感。
胡柏航小眼睛不酮来转去偷眼看其他人,但重点还是放在了胡俊身上,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夏临则一脸苦相,好像就快要哭出来了似的,胡俊看上去面沉似水,可手却在下面不自然的搓着桌布;只有表示要一力承当此事的吴宇航还算正常,但我总觉得他在偷偷瞄着老爸…
这样的气氛实在压抑,恐惧和纠结也在心里不停挣扎,我实在受不了了,起身离开房间直奔卫生间而去。拧开水龙头,把冰冷的凉水往脸上不停的拍打,以此来掩盖可能会流出来的泪水。
事情搞成这样,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吗?更痛苦的是,我居然没法站出来扛起责任,甚至某种程度上已经认可一些事情,这让我发自内心的鄙视自己。
冷静了良久,我还是没法彻底平静,只想回去再好好求求老爸,希望他能想出其他办法来解决此事。只是事关人命,我真不太有信心…
强忍着痛苦往后走,刚到门口就听见老爸说:“咋都不吃饭呢,不饿袄?吃完饭就各回各家老老实实呆着,要是爱来向西街哪天有空再来玩。”屋子里传来了碗筷撞击的声音,不知道是谁慌张的碰到了餐具…
我顿时愣在了那里,听到老爸让他们几个都回家,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就…
不敢往下想了,我脑子忽悠了一下只觉得腿发软,有些站立不稳,赶忙用手扶住墙壁,感到天旋地转一般。这时刚才出去的黑叔走了过来,见我这样赶紧从身后扶住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正在五脏六腑燃烧之际,我听见屋里老爸继续说:“张金还有口气儿,剩下的事儿就不用你们担心了。”
“真的啊,干爹?”胡柏航忍不住叫了起来,但随即又假装发狠的说:“便宜这小子了,命还真好!”
老爸哼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是他便宜了,还是谁便宜了?”
是啊,真不知道是该说张金命好还是我们命好呢。他如果真死了,谁敢保证老爸刚才的故弄虚玄不会成真。
黑叔把我扶到饭店前厅坐下,咳嗽了两声,伸手搭在我肩膀上轻声说:“别担心了,这事儿你老爸想办法解决呢。刚才他是想教教你怎么看人、怎么做人,也顺便试试那几个小子。你老爸怎么会真让你们这些小孩儿去顶呢,就算真那样,他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出面啊。“
“啊?”我茫然的看着他,此时脑子里乱得很,真觉得自己现在是在梦境之中。
只听黑叔继续说:“姓张那小子命还真挺不错,和荣街整条街的暖气总阀门就在那井里,那可是街上最深的一口井了。他掉下去的时候搪在了一根管子上,也得亏是供暖期要结束了,里面刚检修完也没热水啥的,哪怕要是再提前一个礼拜,他就算没摔死也得烫死里头。”
“真的,那他没事儿了?”我紧张的问,黑叔笑笑说:“没事儿!也就是六成熟,胳膊腿都TM折了。”胳膊腿折了我还能理解,至于他说的这个六成熟,我就真听不明白了…
“那这事儿完了?”我满怀期待的问,黑叔耸耸肩说:“哪那么容易就完了,麻烦事儿还在后面呢,不过那就跟你们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