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是初春,但子夜时分的风却还是那么凛冽,让人难免感到一阵寒意,但此刻我的心要比身体还寒冷无数倍,简直就跟掉到了冰窖里没什么区别,周围的时间也好像静止了,我保持着被扇了耳光后脸还歪在一边儿的姿势好久,眼睛也失神地看着远处在漆黑天际下随风狂舞的树木,这一刻仿佛灵魂已都经和肉体脱离了。()
我似乎有些慌神,甚至一时都分不清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刚抽了我一记耳光的人到底是谁,直到同样从震惊之中稍微回过神来的几个人见我被打后赶忙轻唤了我两声,我才又渐渐地聚拢了精神,无比缓慢的将头转回去,还非常用力的咬了咬嘴唇。
一身男装打扮像极了孟飞的孟露在打完我之后也好像定住了,在见到我向她重新看去后,她那只胳膊才缓缓地放了下去,然后又带着几分倔强模样的挺了挺脖子,似乎是在抑制着内心的情绪,但眼边的睫毛却早已经湿润了。
从孟飞意外身亡之后,我和她就再没有一丁点儿的联系了,同时我也很清楚孟飞的死意味着什么,我认为一辈子不与她相见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但心里却还是无法自主的对她一直都念念不忘、牵肠挂肚,这么长时间来我也幻想过好多与她重逢的场面,只不过命运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捉摸,这般形式的相见实在让我又诧异又折磨。
此时的我五味杂陈,哪怕我曾经想过无数要再见到她之后要说的话,但现在却都只能换来无言的相对,最可悲的是我连她的眼睛都不敢去正视,只是感觉自己对她有太多的对不起。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陈浩然这家伙好意思开口,看我就这么发呆地站在那儿想看又不敢看的瞄着孟露,他从后面轻推了我一下道:“意哥,别傻站着了,你都让这丫头给打了…”
“哦…”我尴尬的应了声,觉得自己当着陈浩然和无赖团伙的面儿这样子好像是有些不妥,稳了稳心神才鼓起勇气对孟露闷闷地说了声“好久不见啊”,还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
男孩装扮的孟露也稍微平静了一些,对于我的问候冷冷地回道:“是挺久没见了,看来你活得还不错啊!”
听到她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只好无奈地说:“用不着这样吧,见面就非得像仇人似的呢!”
“你说呢!”她的声音提高了起来,用带着几分恨意的语气说“除了仇人,你觉得咱俩还能有别的什么关系吗?”
“这…”她一句话倒把我给弄得语塞起来,再见她看我的神情确实带有怨恨的色彩,我在失望的同时也泛起了阵阵悔意,对于跟她之间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既纠结又懊恼,
“进去坐会儿吧,外头风大,冷…”好一会儿我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还侧身示意她进到饭店里说话,孟露瞧了我一眼冷哼道:“进去就进去,怕你袄!”说着她迈步就从我面前经过,还气势汹汹地呵斥陈浩然和无赖团伙把路闪开,推开饭店的门就走了进去,我也只好跟在后面带着他们几个人又重新回到了饭店里面…
在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下,陈浩然他们则识趣地去了另一边就坐,但目光一直在向我和孟露投来,不时还窃窃私语几句,对于孟露这幅打扮又在这种时候出现同样十分好奇。
坐在对面的孟露横了我两眼,顺手掏出烟来很娴熟的点上一支抽了起来,我见状不禁劝道:“女孩儿抽烟不好…”
“用你管,你谁啊?”她没好气地回了我一句,好像还挺不耐烦的,我赶紧摆手表示是自己多管闲事让她别吵吵,忽然觉得自己再面对她时竟然还有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无措和尴尬,我想了想又佯装打趣道:“咋这么个打扮出来,学祝英台呢袄,这大半夜的挺吓人啊!”
“吓人吗,哪吓人,是你自己心虚吧?”她继续用那种让我难受的语气连续发问着,还故意挑衅似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冲我说:“这么打扮,是不是让你想起来啥人了,是不是让你良心不安了?”
对于她的咄咄逼人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略微动怒地一挥手道:“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