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淡声道,语气却十分笃定。
千户大着胆子追问:“圣上知道六皇子会逃向何处?”
皇帝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并未做声。
……
还是白日,天启街道上却没有一个人。
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萧晏礼撑着最后的神智从暗道进了醉月笼,听到动静,月儿推门一看,险些惊叫出声。
萧晏礼中了三箭,皆在背部,其中一箭离他的心口非常近,险些直接贯穿。
屋中常备着药物,倒是不用再出去惊动别人。
镇静下来,月儿关上了门,备好东西,让萧晏礼咬着布,她眼神冷厉,快准狠将三支箭尽数拔出!
箭矢掉落在地,萧晏礼大汗淋漓,扯出嘴里的布团吐了几口鲜血,月儿也长呼一口气。
她迅速拿过旁边的药往萧晏礼身上倒,给他止血:“幸好这箭上并没有淬毒,否则那可真要有大麻烦了。”
萧晏礼虚弱地喘着气:“眼下什么形势?可有人注意到这边?”
“没有,”月儿摇了摇头:“今日动荡,无人来此,不过六皇子府,现在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
萧晏礼早已想过此种结果,倒是没多么惊讶,只是……
“江稚鱼他们呢?”
皇帝铁了心要杀自己,不可能只派锦衣卫他们放箭,况且自己都已经逃了出来,沿路上,居然没人拦?
以他们的武力,这不应该。
“江稚鱼?”月儿疑惑地反问一句:“发觉事情不对后,我便留心着外面,没看到任何一人。”
闻言,萧晏礼眉头皱得更深了。
“主子,接下来我们要如何?”
此次行动折损了这么多人,再加上萧晏礼的身份,盛京,怕是不能待了。
说话间,血已止住,萧晏礼陷入沉思,月儿没敢继续问,推开门去给他拿衣裳。
萧晏礼闭上眸,宋时微惊恐的神情在他脑海中浮现。
就是猜到皇帝会让人放箭,他才带上的宋时微。
前朝宝藏都是假的,留着她就更没有用处了,带上她,也还能给自己挡箭。
否则,自己还真不一定能逃出来。
失血过多,萧晏礼的头昏昏沉沉的,一会想到宋时微、一会想到江稚鱼,就在他要陷入昏睡时,门被猛地推开,月儿声音焦急:“不好了主子,他们……包围了醉月笼!”
萧晏礼顿时睁开眼。
……
醉月笼外,江稚鱼和江康安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旁边的侍卫将醉月笼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倒是想硬闯,但被江稚鱼拦了下来,甚至包围,都没让他们靠得太近。
萧晏礼在楼上,隔着窗向下看了一眼。
“密道还能用吗?”
“不成,”月儿摇了摇头:“发现外面有人时便试了,探路的人,没一个回来的。”
萧晏礼轻叹了一声,自嘲笑道:“如今,却是真正的穷途末路了。”
除了幼时,他已很少有这般狼狈的时候了。
月儿咬着唇畔,怯怯看他一眼。
“醉月笼里还剩多少人?”
“满打满算,不到四十,能与外面之人抗衡的,不到一半。”
“成吧,看来终究是保不住了。”
萧晏礼推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