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清楚的意识到,不论自己此刻有多想刀了江稚鱼,都改变不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若不是因为宋时微在府中纠缠不放,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般被动的境地!
人皮面具可能糊弄过仵作的眼,可绝糊弄不过江稚鱼的。
他本想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完全不知情,完美受害人的形象,可现在却完全背道而驰,无论自己做什么,说什么,自己的嫌疑,都将会是最大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萧晏礼反而镇静了下来,他将尸体放在地上后起身:“江御史多疑了,请。”
他未在多说一句,双手环在胸前,不知在想什么。
先前便说过,盛京城内,最缺谈资。
验尸常见,但这道街验尸可是头一份,所以围观的百姓们都瞪大了眼,有些人目露嫌恶,以手遮眼,却还悄咪咪地留了一条缝。
江稚鱼半蹲下身,也并未如众人所想那般,大街上便开膛破肚,只是装模作样掀开衣襟看了几眼,随即把飞刀拔下,随手递给了贺言庭,然后在起身时,突然“咦”了一声。
本来没看到自己预想中的场景,众人还有些失望,但听到这声“咦”后,他们又打起了精神。
发生了什么?
……
五名黑衣人跪在萧初霁面前,旁边摆着两具尸体,正是轿夫。
其中一人面色苍白,连声辩解:“殿下明鉴,那飞刀真不是属下干的,我刚钻进喜轿里,她的身上便已经插着这把飞刀,整个人都断气了。”
萧初霁揉着眉心,桌上的书被他翻得哗哗作响。
“可看清了飞刀样式?”
“看不太清,飞刀插在她体内,又有衣物遮挡,但光看刀柄,确实与我们的有几分相像。”
“几分相像……”
萧初霁呢喃着重复,黑衣人又道:“殿下,这些轿夫也绝不是寻常之辈,属下观他们的武功路数,像是——千岁寒的手笔。”
翻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萧初霁起身越过他们,伸脚一踢将尸体翻至背面朝上,然后拿起旁边滚烫的茶水,浇了上去。
伴随着水声,尸体身上的印记也渐渐显露出来。
萧初霁脸上变幻莫测,突然抬手,摔碎了茶壶。
碎片四处迸溅,夹杂着萧初霁的低吼:“好!当真是算无遗策!为了除掉我,连宝藏都能舍弃!”
黑衣人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萧初霁显然还压不下心头的怒气,他烦躁地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呼吸声也越来越重,紧接着,他突然抽出了悬挂着的剑,剑尖直指最初说话的黑衣人。
众人脸色大骇,黑衣人浑身颤抖,想求饶,喉间却发不出声音。
但萧初霁并没有刺过来,而是剑尖缓慢移动,从他身上,挪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大惊失色:“殿下,殿下饶命,不是属下,不……”
“噗嗤”一声,剑身没入那人胸膛,萧初霁泄愤般捅了几刀,才不耐开口:“聒噪。”
他的眼神又落在跪着的人身上,众人的心刚悬起来,一人却从门外小跑着进来了。
他附在萧初霁耳边耳语了一阵,萧初霁脸色在次变换,半晌后,他道:“当真不是?”
“街上百姓们也见了,就在六皇子府门口,千真万确。”
萧初霁大笑出声:“好!这厮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走!去瞧瞧!”
正所谓无独有偶,另一边的江昭容,也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