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容目光寒凉,看她小心翼翼又暗藏希冀的目光,轻声道:“自然记得,去书房吧,我慢慢讲与你听。”
……
书房里,江昭容递给她一幅画像:“这是你父母生前唯一留存的东西,先前一提起他们,你便抗拒得很,如今倒是大了,懂得主动问了,我也能将此物交给你了。”
宋时微接过打开,画像中的两人男的忠厚,女的清丽。
不算是什么极为出众的长相。
宋时微眼中飞快闪过了一丝嫌弃,转瞬间,眼眶便通红一片。
江昭容并未发现那丝嫌弃,见她这般,轻声叹道:“若不是这世道,你们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天人永隔的下场。”
宋时微心中嗤笑,面上却不显,她抚摸着画像,道:“他们叫什么?”
“宋勇和杜丽。”
名字平平无奇,宋时微又道:“我的名字,是他们取的吗?”
“是,”江昭容轻呼一口气:“所以幼时无论你怎么闹,我都不曾同意你改名。”
宋时微呼吸微滞:“他们有说过,这是什么意思吗?”
江昭容沉默。
沉默有时候便是最好的回答,宋时微紧咬着牙,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几声抽泣响起,宋时微轻声道:“我在殿下府中时,曾被刺杀,后面殿下和二皇子入狱,我才得知,那些人是因为我身上有前朝宝藏的线索。”
江昭容呼吸一滞,他没想到,宋时微会主动和他提起这个。
“父亲,您知晓吗?”
江昭容顿了顿:“我也是后面才知晓,但我觉得他们定是弄错了,你与前朝并无关联,身上怎会有前朝宝藏的下落呢。”
宋时微敛眸,长睫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我也这般认为,对了父亲,我依稀记得,娘曾经给我留了一封信,就放在父亲这里,我能看看吗?”
江昭容呼吸略沉了些:“怎么突然提起这些?”
“遭遇了几场刺杀,又与殿下有了矛盾,方才看到父亲之间的天伦之乐,难免联想到自己,”这话宋时微确实是真情实感,她微抿着唇,“我只是,觉得有些孤独罢了。”
江昭容打量的视线仿佛能看穿宋时微。
宋时微竭力让自己放松,尽量坦然地看着他。
许久,江昭容才收回视线,他的声音较之之前也冰冷了几分:“书房先前打扫过,也不知放在何处了,待我找到便差人送给你。”
宋时微竭力勾起嘴角:“那便多谢父亲了,我先下去,不叨扰父亲了。”
她抱着画像离去,江昭容紧盯着她的背影。
……
萧晏礼打开宋时微传来的消息,只第一眼,他的视线便凝滞在了上面。
江昭容说宋时微的父母叫宋勇和杜丽?
宋勇暂且不论。
他分明记着,当时摆在江昭容书案上的那封信,落款的名字叫杜纹。
江昭容分明是随便编了两个名字来糊弄。
萧晏礼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扔进炭火中。
他盯着火焰将纸团吞没,从未有过的紧迫感敲击着他的心脉。
只有一个了,若是那人再不成,他就只能破釜沉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