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还是先让太医看过要紧。”
皇帝不容置疑地看着他,头也不扭:“福平。”
福平欠身:“圣上宽心,奴这就去安排,”
“怎敢劳烦圣上,”许言礼抿着唇,“臣的身子臣自己清楚,并无大碍。”
这般推辞几番,皇帝眼中已经有了些许不愉。
福平在他身侧看得真切,忙不迭道:“哎呦我的太师,圣上这般忧心您,看个太医又不费事,您只当让圣上宽心啊!”
他使着眼色,江康安也上前规劝:“他那几脚定是没留情,还是让太医看过才保险。”
许言礼侧身与他拉开了距离,才开口:“那成吧,你们先走,我稍后跟上。”
皇帝和江康安眼神都带着些许狐疑。
从许言礼的走路姿势来看,确实不像受了伤,但他这般避如蛇蝎的态度又实在可疑的紧……
江康安摸着下巴作势逼近,许言礼慢悠悠地后退。
“这是什么?”
掉出来了?
许言礼低头看去,趁他愣神,江康安侧身看去,只见许言礼右腿上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许多衣物。
江康安表情空白地看着他。
许言礼心虚地左瞧瞧右看看,就是不看江康安。
凝视的感觉越来越重,许言礼才破罐破摔:“我猜到他要动手,所以做了些防护,但当时情况紧急,也只够塞这条腿的。”
“偏就这么巧嘛。”
他不自觉抬起手,掩着嘴轻咳了一声。
江康安:“……”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许言礼的样子,萧晏礼那几脚确实没伤到他。
但没亲眼所见,江康安还是不太放心,许言礼配合着将塞进的衣物拿出来,给他看。
腿上只有些许泛红。
许言礼轻叹了一声。
之前对江康安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确实是有些卖惨的意味,但主要是,他家这几个小崽,都不粘人啊。
一个比一个独立,一个比一个有主见。
哪怕都在府中住着,他每日也见不到几回。
许言礼每回去同僚家,看他们黏人的小孙子小孙女,就羡慕得眼睛都发了红!
方才说那些,也不过是想打着受伤的旗号,能让江康安之后多看看他罢了。
气氛陷入尴尬,皇帝脸上挂着笑,丝毫不遮掩地在一旁看戏。
许言礼眼神飘忽着,就是不看江康安。
江康安多少能猜出他一点心思,对自己提了个醒后,方才站起来。
“圣上,高子伦……”
“高子伦同你们一起去天牢,是生是死,朕不过问,至于礼部尚书,朕已命他告老还乡,能不能活着回老家,便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江康安轻点着头:“还请圣上将泊简也压入天牢,他一人在翰林院,臣不放心。”
一开始没让江泊简一同和他们进诏狱,是因为江康安和许言礼都担心他吃不了下狱的苦,况且他手中也没有实权,没人会盯上他,就算有,暗中也有锦衣卫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