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微微笑着:“您身居高位,别人想要跟您见个面,吃个饭还得论资排辈去预约,一直以来,您都被人众星拱月,被人捧着,公司也好,家里也好,我相信都是您一锤定音的。”
陈泊辰颇为骄傲地喝了口茶:“那肯定!”
方婷又道:“可我跟燃燃,不是您的员工,是您的家人。
我们母子或许跟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完美的闺女、外孙不太一样,但我们都是真实的自己。
如果您跟妈妈,真的为我们好,能不能试着了解我们,然后再……”
“不需要!我说了,你们眼界太低!很多事情,你们看不出来,但是爸爸看出来了!爸爸不可能让自己的闺女跟外孙继续上当吧?”
陈泊辰言语间,对于曲意绵非常厌恶了。
方婷摇了摇头:“就算您说的对,我们层地低,眼界低,但是有个道理我是懂得: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
既然你们坚持己见,我也不劝了。
我相信日久见人心。
我跟燃燃本就孑然一身,绵绵作为豪门千金,下嫁到我们家,非但没有嫌弃我们,还跟我们非常亲近。
您说她心机重也好,怎么都好,我实在是想不出,我跟燃燃有什么是值得绵绵去图谋的?
如果我们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她图谋的,她还这样费心费力跟我们好好过日子,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嫁给燃燃的真心吗?”
陈泊辰愤怒道:“你不知道曲家的水有多深!
曲元德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女儿从小在曲家耳濡目染,能是个什么好苗子?”
方婷没了喝茶的心情:“那您只能将燃燃推得越来越远。
而我知道你们生活的很好,也就知足了,我肯定不会离开我儿子的。
爸爸妈妈,女儿就不跟你们去香港了,如果有机会,我带燃燃过去看你们。”
方婷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窝囊了一辈子,只盼着儿子能生活的幸福。
看着儿子跟曲意绵的互动,她真心觉得非常温暖。
如果要儿子跟曲意绵离婚,她不知道儿子会被伤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找到这样好的儿媳了。
所以,即便眼界低,即便圈层低,即便她窝囊,她也要为了儿子的幸福勇敢地说一次“不”!
陈泊辰双肩有些颤抖。
他显然没想到,女儿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气道:“那我打拼了一辈子的财富,你跟燃燃不要了?”
“捐了吧!”
方婷迎上陈泊辰深邃的双眼,不卑不亢道:“我跟燃燃有手有脚,我们可以自己挣!
爸爸真的不用给我们留什么。
如果可以,你们完全能够把家产给捐给社会!
以前最难的时候,我两天才能吃一个馒头,燃燃的袜子上、秋裤上全是我给打的布丁,傍晚去学校门口摆摊被城管追,他们给我开罚单,还没收我的小吃摊,我跪下来求他们,那么多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尊严的日子,就是那样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难道以后我们的日子还能比那个更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