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陈不予赶紧拦住他抬起的手掌,转头对玉琳琅道,“玉姑娘,您院中的何碧月何姑娘,死了。”
他抬手指指前方。
玉琳琅侧眸转身,视线落在一具伏趴在地的尸体上。
何小姐躺在冰凉的雨水中,早已断气多时。
玉琳琅挑挑眉上前几步,瞥了眼缩在两位女同学身旁嘤嘤啜泣的李虞,淡淡转开视线。
她就站在尸体不远处停下步伐,目光自上而下打量这具衣衫破败焦枯的尸首,冷冷的,毫无情感。
“背部有烧灼伤,发梢焦黑一片。嗯,表皮有红褐色、枝状雷击纹,外露手臂与肩膀处也有明显电流斑出现。”
“哦,居然是被惊雷劈死的。”玉琳琅轻描淡写道,“剖尸应能验明具体死因,很可能是脑膜或心外膜出血。”
“看身体肌肉僵硬程度,应是死了有两个多时辰。那就是后半夜被劈的。”
“这种雷劈后高压中电的死亡方式,倒是不常见。”
小院内鸦雀无声,就连抽抽搭搭的李虞都被吓得失了声,两腿发软地倒在两位女同窗怀里。
玉刺史怒不可遏,“玉琳琅!这就是你对待同窗的态度??”
这平静到可怕,毫无情绪波动的表情,简直让人从头冷到脚,心中无限升起一丝恐慌之意。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玉琳琅冷淡扫了玉守道一眼,“我能勘验尸体玉刺史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你希望一个验尸官能共情什么?”
“客观公正不就是这一行的准则?难道玉刺史希望我像疯子或傻子似的,大喊大叫哭哭啼啼?方能表达同窗之谊?”
“你!!”玉守道真被气吐血了。
果然,夫人说的没错,这女儿怼起人来绝对把人往死里整的!
冷酷无情无父无母的东西!
勘验完毕的魏玲豁然起身,“毫无疑义是雷击致命!玉刺史,这事和含香院俩人都无关系。”
“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昨日大风大雨又打雷闪电的,你俩都睡死了,完全不知同院的何姑娘出门?”玉刺史目光灼灼盯着玉琳琅李虞二人,“是否有所隐瞒?从实招来。”
李虞倚靠在一名姑娘身旁勉强支着身体,脸色苍白如鬼,“我,我不知道。昨昨晚,风大雨又大,我只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风撞击窗户的声音。实在不知何碧月何时出门的啊!”
李虞捂着帕子哭出声来,“或许玉姑娘有听到吧,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相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
“是啊是啊我都听到了。”玉琳琅嗤笑一声,“你一号房跟三号房距离这么近都没听到。我六号房是长了顺风耳千里眼呗,能够手掌乾坤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李虞被玉琳琅怼了一句,立马便惊吓的说不上话来,只捂着脸继续低下头默默哭泣。
杨山长叹了口气,“此事诸位姑娘们都吓得不轻。倒也不能怪她们,毕竟昨夜骤雨惊雷的,谁也没曾想何姑娘会自行出门。”
“玉刺史,我看还是先通知死者家属上山来认领尸体吧。其余的,我们移步正厅再说。”
“不是吧,我怎么昨晚隐约听到何小姐喊什么有鬼?”
一语甫落,众人目光齐齐移向出声的那位年轻姑娘。
许冬兰诧异看她一眼,“双喜,你听到何小姐叫声?”
“是啊,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