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内人继续道:“无界,咱们都听命于主人行事。你以门派之别来维护犯罪弟子,主人早就不能容忍。如非我在主人面前求情,只追究这卓娇雪一人,否则你派早已被主人清洗。我与你共事多年,你别逼我撕破脸面!”
无界高声回道:“张潭主你的好意我可心领了。这近两个月围追堵截,烧了我凌虚观,弟子杀我数十弟子,今日只剩这六人,这个好意我可领受不起。”
张潭主冷声道:“你只看到你的损失,我们也损失惨重啊。不错,吴道长是烧了你凌虚观
,但他也是使主人亲令要捉卓娇雪,带出有因。你道观众多,这几个月我们追了你九个不同的道观了,区区一个凌虚观,想必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况且天门道几乎被你灭了满门,吴道长也深受重伤,无法动弹,主人这才转命于我。如今你们已经被围四日,无水无食,早已没了力气,外强中干。我只是念你老相识面上,再劝你一次,你别敬酒不吃吃罚洒,执意独行,将这剩下的六名小女子,也陪你送了性命。”
无界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卓娇雪突然高声道:“好。你们要的是我,我便跟了你们走。只要你们放过我师父和师妹们。”
她向前跨出一步,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扔。
一个中年女人同时闪出,急拉住她的手:“不可鲁莽。”
卓娇雪瞧定了那女人,眼中泪水涌出,将身往地上跪倒:“师父一直阻止我投案受罚,对我情如母女,可是我实在不忍看到师妹们一个个地倒下,我罪孽深重。现如今还有一线希望保全凌虚门,望师父成全弟子。”
那女人便是无界,她长叹一口气,道:“娇雪,我凌虚门,一向将每个弟子都视同已出,别无外心,任何一个人,受外人欺压,我门弟子都会以身搏命,讨回公道。你且起来。”
手上用力,想将卓娇雪扶起,不料一丝力气也是使不出来,心中百味交杂,一时情绪难以平复。
卓娇雪轻声道:“师父,今晚咱们再也无力相斗,你就容许我这个无能的大弟子,为我门尽点责任吧。”
无界无奈,长叹一声,抬手将眼角泪水擦去:“好!咱凌虚门应当此一难。你放心,我定想办法面见主人,寻得你的公道。”
卓娇雪以头就地,向无界磕了几个响头,方才起身,对其她几个同伴道:“我枉为大师姐,让你们身陷险境,真是愧对师妹们。今生怕是无以为报,来生我作牛作马,听你们使唤。”
一个师妹道:“师姐,你一直对我们照顾有加。他们欺负你,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此行你多多保重。”
几个师妹们都纷纷出言安慰,低泣声不断。无界大声骂道:“别哭!咱凌虚门从不示弱于外人。”
卓娇雪抹去一个师妹们脸上的泪水,突然想起什么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递给一个师妹,附耳轻声道:“这是小师妹在观里的时候,缠着让我给她做的香囊儿。你们如是有机会相见,替我交给她罢。”
那师妹接了过来,也轻声说道:“大师姐放心,我一定交给小师妹。”
二人低声轻语,无界耳朵尖,却听了个真切,将身半转,假装未曾听到。
卓娇雪瞧了她一眼,一沉吟,对她道:“师父,弟子最后有个请求,如是小师妹真心悔过,还望师父让她重归山门,多加教导。”
无界叹了一口气,道:“娇雪,你就是太过为别人考虑。现在自己生死难料,还念着那顽劣之徒。好,我答应你,如我门今日尚能保全,还能遇上她,我自顺了你的愿。”
张潭主在屋里好不耐烦,出声道:“咱瞧在老相识的份上,让你们多说两句。这么婆婆妈妈的,要搞到什么时候。卓娇雪,你这就归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