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与官斗,南州巡抚朱佐势大,若是再把家族牵扯进去,他如何面对亲人。
有些仇,只能自己报。
这位吴公子,能无视朱佐的势力,把他救下,其身份必定更加显赫尊贵。
沈玉低垂着头,恰到好处地展现出自己那精致的侧颜,眼澄似水。
他凄怆道:“吴公子,沈玉已无颜见亲人,若吴公子不嫌弃,我愿追随公子左右,鞍前马后,为公子效劳。”
那幽邃妙目漾着莹莹水光,令吴楚洵心神荡漾,几乎要沉醉其中。
要怎么个鞍法?
怎么个前法呢?
吴楚洵思绪又开始飘飞,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各种遐想。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冒犯,连忙收敛心神。
其实无论沈玉长相如何,任谁遇到这样的遭遇,也会心生怜悯。
吴楚洵以前听心理专家说过。
对于遭受过悲惨经历的人,应当避免再次刺激他们,以免加重他们的不幸。
既然如此,不如就暂时让沈玉跟在自己身边吧。
吴楚洵觉得自己大义凛然,丝毫没有掺杂任何私心。
南州府。
青砖黛瓦、红墙白塔随处可见。
南州北城的江宅热闹非凡,中门大开。
江家一百多口人齐聚一堂,只为迎接从京城远道而来的贵客。
江家下人远远看着江家的大船停靠在码头上,赶紧狂奔回去通报。
门房随即摇动铃铛,通知内院各处的管事,再由他们传达给江家的所有人。
不多时,江家大家长,江万贵,便率领着四个儿子和江家众人走出轿厅,站在元富街的巷子口等候。
人群中,有人不满地咕哝:“不就是个外孙吗?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害得我们一大早就站在这儿等,还不如去烟柳楼听姑娘唱曲呢!”
旁边的人白了他一眼。
低声说道:“咱们只是旁系,人家可是嫡亲的外孙,当然比不了,你要是投个好胎,有个丞相爹,今天风光的就是你了。”
“呵,那可怪不了我,要怪,就只怪我没那样好命的娘啊!”
两人挤眉弄眼,虽然不满,也只敢私下抱怨。
“嘘,人来了!”
有人低声提醒,两人立马闭了嘴,伸长脖子朝前望去。
可惜他们俩靠得太后,只能隐隐听见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楚洵拜见外公,外公万福金安。”
紧接着,是江老爷带着激动的苍老声音:“乖孙快起来,一路奔波辛苦,快随我进去,好好歇息歇息。”
众人纷纷让开道路,站成两列,迎接这位贵客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