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佐狞笑着一把拉过沈玉,向后疾退数步。
船上的人或伤或绑,一片狼藉,带给朱佐极大的满足。
连带着这些年仕途上的郁郁不得志,似乎也在今晚的胜利中消失殆尽。
以至于,他并未留意到沈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如今,船上众人的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心中的防备便松懈下来。
朱佐颇为嫉妒地望着吴楚洵高大的身躯,愤怒之下,又狠狠地踹向吴楚洵的小腿,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小子就在眼前痛苦地蜷缩在甲板上。
他心情大好。
乌云遮月,夜色朦胧。
原本船上用来照明的火把在官兵的追赶中被踢翻踩灭,仅剩下船头周围灯柱上几盏微弱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
沈玉只觉得朱佐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模糊阴森。
朱佐手中一直握紧手/仓,沈玉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吴楚洵一动不动的身影上,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时,卢琰嘴唇动了动,试图与朱佐谈条件。
“朱巡抚,我们卢氏每年都在孝敬您,您何必把事做得这么绝,今晚您若放我离开,我保证既往不咎,并且以后每年孝敬再翻一倍。”
他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朱佐松开沈玉,走向卢琰,越过倒在地上的吴楚洵,再次举起手仓对准了卢琰。
他满意地看着卢琰眼中的惊恐,嗤笑道:“黄口小儿,别说一倍孝敬,我若是要想,你们卢氏还敢不给吗?”
朱佐眉眼皆是狠戾,又问:“朱能去了哪里?”
卢琰眸光一闪,正要回答,突然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震得他心跳加速。
“啊!”
只听言良一声惨叫后倒地不起,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
卢琰面上一慌,惊恐地跪在言良身边,试图用手堵住他的伤口。
然而,没用!
鲜血如注,染红了他的双手。
“言良,言良!”
卢琰目眦欲裂地不停唤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言良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难以置信光芒。
他缓缓地低下头,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这是对你的警告,告诉我,朱能到底在哪里?”
朱佐的声音冷若冰霜,充满了阴森与恐怖。
卢琰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仿佛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还不肯说?那我就再杀一个给你看看!”
朱佐的声音冷酷无情,他随手指向一名受伤的黑衣人,手上的手仓一扬。
随着一声惨叫,黑衣人倒地不起,鲜血染湿了他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