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洵这才想起,自己给他出的馊主意,连连点头。
“对,对,对,咱们南蛮不是缺人吗,那些名落孙山之人,总有些是有才气,只是运气不好,让左东明直接给他们授官,不信……骗不到人去。”
这人张口就给南蛮定下来一大帮未来的官员。
二人谈话间,陆晋庭不经意间瞥见墙上的山水画卷,脚步不由自主地靠近。
他凝视着那桃花树下的人影与旁侧的诗句,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转头看向吴楚洵,神色中带着几分晦暗。
“他,定是对你情深意重。”
吴楚洵缓步相随,先前的轻佻之色已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那你可曾,对他有过心动?”陆晋庭又问。
吴楚洵静默片刻,终是微微颔首。
陆晋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带着几分自嘲。
“我原以为,你会搪塞我,毕竟,你知道,我恨他。”
吴楚洵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柔声道:“世间万物,唯独你,我吴楚洵从不言欺。”
陆晋庭笑意渐敛。
没错,吴楚洵对他,始终如一的真诚。
自陆晋庭初见吴楚洵那日起,便知他骨子里带着那份不羁与多情。
若非家族突遭变故,若非吴楚洵这两年来的倾心相护,或许,陆晋庭根本不会接受吴楚洵。
然世事无常,因果既定,哪有诸多如果可言。
陆晋庭无法苛责吴楚洵的天生多情,正如吴楚洵亦无法强求他能抛却家族,生死相随。
他早对吴楚洵明言,他的人,他的命皆系于陆家兴衰之上,并不属于自己。
吴楚洵对他的爱毫无保留,而他对吴楚洵的爱,却注定无法倾尽所有。
……
岁首既过,大启皇朝再启新岁的春闱盛事。
此番春闱,乃是吴相力推革新之后,皇帝亲赐的恩科,意义非凡,举国瞩目。
吴相新法,经圣上御笔批准,开创了科举新纪元。
让那些往昔无缘仕途的才子,只要得地方三名举子联名力荐,便能直入京师,参加会试。
去岁此令一出,四海震动。
料想今岁会试,定是群英荟萃,热闹非凡。
正如吴楚洵昔日对吴相的赞誉——
天下英才,皆聚于大启之彀中。
而太傅苏琦,此番被圣上钦点为会试主考官,将执笔挥毫,亲自出题。
众人皆知,苏琦与吴相的政见素来不合。
苏琦是保守派,亲倭派,而吴相是改革派。
皇帝让二人同掌春闱,一时间,也是让天下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