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讶道:“原来你们以前就认识。”
任松低声道:“我跟他同一批秘营,又一同分来潭州。”
风沙缓缓点头。这可是最铁的关系了。
三人又聊了几句,敲门声响,两个活计合力抬进来一个大瓷盘,小心翼翼的放在圆桌当中。
瓷盘内金光灿灿,竟是一尾炫目的金鱼,足有小臂长、两臂粗,看起来沉甸甸的。正作势摆尾,似乎要跃盘而出,端得栩栩如生。
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跟在活计后面,何光介绍这位就是大厨“引龙涎”。
自有侍女鱼贯而入,端上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围满大瓷盘,美酒摆好,挨个满杯。
引龙涎拾起一双长筷,突然插上金鱼头部,往后一划拉,瞬间喷香扑鼻。
原来不是金鱼,是金箔包鱼。
薄若蝉翼的金箔一经撕开,露出一尾滑嫩滚香的大鱼,冒着腾腾热气。令人瞳孔顿缩,不由自主的吞下口水。
引龙涎搁筷比手,微笑道:“鱼为鲈鱼,名为相思,佐以米酒,配以甜瓜,三位请用。”
三人向他道谢,引龙涎含笑而退。
活计侍女纷纷退出,门一合拢,香味更浓。
风沙拾筷子尝了一口,叹气道:“何光你真是害人不浅,我已经在想往后吃不到怎么办了,名为相思,果然相思。难怪他跑那么快,想来是怕人抢他。”
何光干笑道:“要抢也是两位主事抢,我可得罪不起海龙王。”
任松见风沙说的神神叨叨,好奇的吃了一口,跟着叹道:“也就是海龙王压得住场子,换做别人,我一定先把他抢来再说。”
风沙苦笑道:“咱们怎么动不动就抢啊抢的,搞得四灵好像土匪窝一样。”
任松打趣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抢了天下就是皇帝。抢有什么错?抢不赢才有错。”
风沙眸光幽闪,举杯道:“有道理。”
任松双手捧杯回敬:“风少教的好。”
何光也凑上去:“我沾两位的光。”
三人碰杯饮尽,然后一齐下筷。
一尾鲜美无匹的鲈鱼,很快连骨架都吃散了。
若非三人多少还要点形象,连那一盘碎肉剩汁都很不能沾菜滚光。
酒足饭饱,下桌上茶。
本来轻松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何光喝了口热茶,笑道:“今次宴请风少,就是为了之前谈妥的那笔买卖。我听到点风声,那些人似乎找上了云副主事,我可得罪不起她,还得风少出面。”
风沙低头吹着茶气,默不吭声。
何光显然怕他反口,特意拉任松撑腰。
就算和他谈崩,任松这个江陵玄武主事绝不是白做的,其实也有能力抢下。
当然,无论从云虚手里抢,还是从恒先生的故旧手里抢,后果都相当严重。毕竟任松远没有他的面子大、镇得住场子,所以仅是一种无形的施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