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钱玑吹捧,风沙腼腆一笑:“天下富庶,莫过南唐,既然李六郎也在江城,要不想个法子再让他慷慨一回?”
上次在江陵,他和钱玑就通过宫青秀的演舞坑了……不,使大家踊跃捐赠了一大批物资用以支援渤海。李六郎正是出钱最多的那一个。
钱玑苦笑起来,张嘴欲说话,忽然会意到什么,瞧了马玉颜一眼,赶紧闭嘴。
马玉颜察言观色,忙起身告辞:“风少和姐夫慢聊,玉颜尚有点事要办。”
钱玑有些不好意思的歉然一笑。
待马玉颜退出之后,他才叹气道:“李六郎实在太过分,不怪玉颜恨他,我也恨……很不是滋味。偏得我还有求于人,这次来江城其实也是跟着他。”
风沙恍然道:“谁让他有钱呢?就该好好宰他,使劲宰他,就当为玉颜公主讨点利息。”
心里不禁感叹,为了支援渤海牵制契丹,钱玑四处奔波,到处求人。本来以他的身份,谁都会奉为座上贵宾,哪用得着巴巴的追着人跑。
明明心疼马玉颜,明明记恨李六郎,偏偏只能袖手旁观,甚至故作不知。
“玉颜是位好姑娘,像她姐姐一样温婉娴淑。”
钱玑盯着风沙,低声道:“还请风少一定善待她,莫要轻视她。她那时也是……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屈从,实在莫可奈何。”
风沙愣了愣,钱玑显然误会了他和马玉颜的关系。
他没有解释,仅是轻轻嗯了一声。
马玉颜跟定他了,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旦失去他的支持,闽国遗民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人心将很快散尽。
“风少猜测李六郎是想为南唐攻打东鸟铺路,我认为对也不对。”
钱玑收拾情绪,敛容道:“要我说,更像是个前哨。毕竟南唐刚刚惨败给北周,东鸟同样国富兵强,远非闽国可以比拟的。”
风沙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赞同道:“不错。上次王萼起兵,南唐不也派了军队想占便宜吗?可惜没赶上趟,这次情况估计差不多。”
如果南唐不是全面出兵,仅是想占便宜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占谁的便宜不是占,可以占王广的便宜,自然也可以占王萼的便宜。
上次王萼便私下向南唐称臣,还保证大功告成之后不再称帝,换得南唐发兵,使得东鸟各地的军使个个据城自保,不敢轻易调兵勤王。
只要这次价码出的足够高,南唐就不是影响王萼出兵的阻碍,而是莫大的助力。
钱玑声音压低了些:“既然是前哨,无非三种功用:一是查察情况;一是疏通关节;一是为大军囤积物资。”
风沙哦了一声。钱玑显然打上了这批物资的主意。
他想了想,问道:“江城名义上还属于东鸟,李六郎怎么会跑来这里囤积物资?他傻了?”
一旦东鸟和南唐出现摩擦甚至战争,处于交界处的江城和江州将首当其冲,长江水运会遭受重创。
包括东鸟和南唐在内,沿江没有任何一个势力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