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叹了口气:“毕竟萍水相逢,从头到尾连面都没见到,她不认为我能够搅起什么波澜,所以昨天走了就走了。今天是我自己找上门招祸了。”
人家显然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书生,哪知道他认得金陵帮的金陵旗,可以推测出来历。
今天他跑来唐人馆提及此事,人家该是担心身份和行踪暴露,或许还会怀疑他是对头派来的探子或耳目,才有如此举动。
看着似乎顺理成章,亡羊补牢。其实自作自受,不讲道理。
昨日他踏歌而行,乃是姜太公钓鱼,直钩无饵,就为搭个便车而已。
真有秘事要做,就不要咬钩啊!咬了钩不说,不遂心意,便起害人之心。偏又瞧不起人,自以为把他羞辱一番,心满意足的走了,不屑当场灭口。
现在发现不对劲,又急忙忙派出杀手。
装腔作势,幼稚虚荣;恣意妄为,自命不凡。佳音打小便秀外慧中,温婉贤淑,怎么会有这样一位俗不可耐的妹妹。
莫非不是她妹妹?
不是南唐公主,怎么拥有金边金陵旗?
一顿本来就不是滋味的饭菜,吃到一半更不是个滋味。
或许是目睹家乡迥别期盼的关系,风沙竟是远比往常脆弱很多,握着筷子唉声叹气,尖端在碟子里划拉来去,实在吃不下去。
云本真瞧得心疼,讨好道:“我刚才看见街那边有座小山,不如登高望远,说不定心情会好点。”
“那座山名为石城山。听名字就知道,乃是以山做城,以石垒寨,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山头临大江,以之为锁;尾插闹市,以此为钥。”
风沙笑道:“占此山者占江城锁江道,失此山则失江城失江道。别说跑去登高望远,靠近一点都会被人给打出来。”
云本真见主人笑了,忙赔笑道:“婢子向来蠢笨,哪及主人博学多识。”
风沙横她一眼:“别忘了身份。”在外面的时候,云本真是神秘的风门掌教,一口一个主人婢子成何体统。这要让钱玑看到了,那还得了。
云本真啊了一声,忙收敛神情,俏脸板起寒霜,庄重的正襟危坐。
风沙提起兴致,又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了,要了杯茶消食。
正吹着热气,小喝几口,一个靓丽的劲装少女大咧咧的坐到对面。
风沙陡一眼没认出来,使劲瞧了几下,才恍然道:“莹莹姑娘。”
云本真的手第一时间再度按上桌面,掌腕压着短匕,外面看不见端倪,其实随时可以暴起一击。
莹莹笑盈盈道:“你们主仆二人倒还真悠闲,不急着找船了吗?”
她跟在唐人馆的打手后面压阵,岂知两路三人都遇上了麻烦。
过路的挑夫失手打翻了潲水,好几个人躲之不及,被淋了半身,那杀手也在其中,别说再行刺杀,方圆之内没有人不捏着鼻子躲着走的。
另外两个被巡逻的江城会帮众给怼住,居然以不准当街持械的理由,要他们交出腰刀,或者回返唐人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