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灵内斗,风沙被废黜少主,流放并圈禁于流城。
最大的损失就是错过了最宝贵的时间。
这段时间,中原大地风云变幻,你方唱罢我登场,最终形成了一个大体上三方对峙,小处时时变动的僵局。
自风沙出得囚牢,一切必须从头开始。
建立势力需要相当长久的时间,能够选择的地方更是极其有限,只能在多方势力重叠的夹缝之中求存,比如君山。
所谓夹缝,就是边缘,就是各方认为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限于地理和形势,夹缝难以形成最有利的势态进行割据,风沙没办法成为独霸一方的龙头,进而为自己谋势。
一路上看似借势生势游刃有余,实际上无法改变他只能选择某一方依附为毛皮,为别人谋势的境况。
改变这种窘境需要太多时间。失去那十年,加倍弥补都远远不足。
最令风沙倍感痛苦的事情在于:
理智告诉他中原必须尽速统一,一旦等到僵持稳固,那就是没完没了的内耗。
理想告诉他中原最好继续僵持,使他有足够的空间与时间发展到羽翼丰满。
这种内心的煎熬,不足为外人道。
这种煎熬所带来的痛苦,更是远超身体所能承受痛苦的极限。
幸亏墨修专修精神异力,意志超乎想象的强大。换做寻常人陷入这种煎熬,绝对撑不了多久,要么向理智妥协,要么向理想妥协。
风沙暂时还能绷住,至于能绷多久,他也没有把握,只知道崩断是迟早的事。
崩断也需要一个契机,比如某天发现当世三大国皆无法形成统一天下的势态。
那么还不如把桌上的盘子全部砸碎,大家一起重头开始。
总之,与李泽的会面把风沙往理想那边重重推了一把。
这种感觉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怦然心动。
流火忽然附耳道:“附近有人探头探脑。”
李泽果然派人盯梢。
风沙倏然回神,吩咐道:“你跟着我不要动,授衣你带人清扫外围。”
授衣忙问道:“可以见血吗?”
除了贴身保护主人的剑侍,尚有一批弓弩卫驻于旁边的小院。
这时也跟出来十数人,尤其还带了弓弩,杀个血流成河都不成问题。
风沙沉吟道:“可以,不过他们应该不敢乱来,你主要还是干扰视线,不准任何人靠近画舫,能不动手最好别动手。”
授衣领命退开。
想要瞒过李泽的耳目登上初云的画舫是不可能的,风沙仅能保证这些耳目不知道他在画舫上见过谁。
至于初云那边怎么保密,那是周嘉敏的事。
周嘉敏既然敢跑来约见,肯定有所准备。
穿过金碧辉煌且莺燕成群的芙闺楼大堂,出门过街,码头登画舫。
还是初云接待,画舫上还是空荡无人。
掀垂帘进内室,也是无人。
稍待少许,一身黑斗篷的周嘉敏掀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