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又不傻,当然使劲点头:“你是小美妞,不是你是谁。”
小美妞是他给云虚起的昵称,只有他才叫得。
云虚哼道:“那可多了,要不你掰着手指头仔细数一数?如果指头不够用,我这还有两只手可以暂时借给你凑凑数。”
赵茹只恨自己生了耳朵、长了眼睛,悄悄摸摸地往偏房挪步。
风沙余光瞅见,赶紧以此岔话:“那个谁,就是你。你不是跟我说这里的吃食乃是御厨所造,很有特色,相当精致吗?中午我不走了,留下来陪公主用膳。”
赵茹乖巧地应了一声,身子却一动也不动,拿眼偷瞄柔公主。她当然很懂规矩,知道该听谁的话。
柔公主冲风沙道:“之前出使吴越,我带过来一些特产,其中以越州的女酒最为特色。”转向赵茹道:“你把女酒尽数取来,由他自己亲自挑选。”
越州古称会稽,贺贞就被柴兴封为会稽郡夫人。
所谓女酒,俗称女儿红。当地生女必酿酒埋藏,待女儿出嫁取之待客。
“前晋嵇康的侄孙嵇含有作‘南方草木状’对女酒有所记载。”
风沙亮着眼睛,吞着口水道:“上写南人有女,数岁即大酿酒云云。又写女将嫁,乃取酒,以供宾客,谓之女酒之言。并有‘其味绝美’之赞语!”
云虚含笑道:“不错,正是此酒。”
“越州花雕,久闻其名,未尝其味。”
风沙越说越兴奋:“女酒之说,更给此酒倍添滋味,闻之酒香如嗅体香,浅尝酒味似点绛唇,更可幻想与此酒共生的女儿又是如何羞赧情状,娇艳沐红哇!”
云虚嫣然道:“不用幻想,女儿红连同女儿我都给你送上。看上谁,连人带酒一起带走,带回去慢慢地品、细细地尝。你要是看了都喜欢,那就都带走。”
风沙脸色微变,露出暴殄天物之神色,一个劲地摇头并叹气。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必有一虚方能流转变化。所以,幻想的才是完美的,现实的必然有缺憾。眼见现实则击碎幻想,反倒不美。”
他很清楚人绝对不能沉溺于幻境,但是人总是需要放松的,整天绷得太紧,迟早会崩断。这种偶一为之的娱乐之事,没必要太过于较真。
云虚拉下俏脸,不高兴了:“我一心惦念着你,不远千里给你带来礼物,你居然把大衍之数搬出来数落我,显得你很有学问是不是?”
风沙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他怎么这么嘴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