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不讳地拆穿他是个骗子,让他不要把豆子投给不该投的人,并要他将功赎罪。人家会视情况决定是小惩大诫,既往不咎,还是让他自食其果云云。
无非是威逼利诱那一套。虽然很简单,其实很管用。
如果风沙真是个单纯的骗子,这会儿不可能不服软。
就算不是骗子,单凭这张辨不清字迹的字条也不能把柳静婉怎样。
因为柳静婉完全可以推个一干二净,比如推给香雪。
香雪一念转过,叹气道:“奴家十分感激陈爷,本该自荐枕席,可是方夫人再三叮嘱奴家洁身自好,爱护名声。是夫人把奴家捧成花魁,她的话奴家不能不听。”
张玉冰亡夫姓方。就在与杨魏氏和授衣谈妥之后,她便光明正大地以方张氏自居。这还是她头一回公开冠以夫姓。显然认为自己有底气了,不会再使亡夫受辱。
香雪是个长相清纯的小丫头,瞧着楚楚可怜,让人生不出气来。
当时就是因为这副我见犹怜的清纯样儿,让风沙动了恻隐之心。
他本来没把这事当回事,无非随手捧个花魁而已,捧谁不是捧。
恰好对此女有个还算不错的好印象,也就随口推荐给张玉冰了。
没想到这丫头事前事后两张脸,根本是朵白莲花。
嘴上说什么本该自荐枕席,却把张玉冰搬出来压人,摆明口是心非,其实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说得简直比唱的还好听,里子面子都想要。
虽然风沙还谈不上生气,多少感到有些败兴,淡淡道:“方夫人说的不错,像我这种人,香雪小姐还是少接触为妙,别坏了小姐的名声。”
香雪心道算你识趣,福身道:“陈爷言重了,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风沙打断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香雪愣了愣,心下十分不悦,心道我耐着性子跟你说几句客气话,无非想给你留点面子,你这骗子居然还不依不饶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陈爷了。
嘴上道:“奴家是想说往后陈爷因故来找,奴家还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绝不会找陈爷讨要哪怕一枚通宝的,只是担心闲人嘴杂,奴家未必有机会亲自服侍。”
风沙心道好嘛,真把我当成骗吃骗喝,还要骗色的骗子了。
一直没做声的郭青娥道:“何必往后,何不现在?现在无闲人,这里无嘴杂。”
香雪脸色一僵,心道我不过一句客气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她当然不敢说这里有闲人,闲人还嘴杂,更不敢得罪这位一看就知道不简单的漂亮女人,勉强笑道:“夫人实在抱歉,方夫人还等着奴家呢!有闲一定过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