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是懂胤禛的,瞬间压下了眉宇间的怒气,宛如个被抛弃的怨妇,凄凉地哭诉:“爷,可是府中姐妹伺候的不好,为何……呜呜……”
见状,胤禛内心大定,快步揽住对面啜泣的女人,缓和着声音开口:“是老九非要送的,等过段时间没人在意了,就送庄子上去,可好?”
“真的?”宜修佯装高兴,停了泪。
“当然!”果然,这还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宜修,刚才是他想差了,“啊……唔唔唔……”
宜修一边假装用帕子拭了拭刚哭出来的一圈绯红,一边逮着胤禛亲自送上门的大腿,用力一掐,厉声说:“这么说,爷还想让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皇子家眷,与扬州瘦马称姐道妹了?”
突如其来的偷袭,胤禛没忍住痛的叫出声。可顾及周边一群奴才,又咽了回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商量着:“小宜,不、不、不,宜、宜修,你能不能先松手,爷……我……”
宜修只当听不见,右手大拇指、食指继续用力掐着,还转了几个圈,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凄冷。
周边的奴才,只当胤禛在哄人,谁也不敢靠近。就是苏培盛,也不敢贸然插手男、女主子的事儿。
胤禛被掐的噤了声,脸上也快绷不住了,用唯一能传递想法的眼神,垂头丧气地望向宜修……求饶:你是福晋,你说了算还不成嘛,放开爷的大腿好不好,他感觉皮都要掉了……
紧接着,宜修朝江福海看去。
江福海接受到主子的信号,同是没根人的他,内心对今日跟着爷去满月宴的随身太监,默默致哀;行动却非常利索,招呼六个庞大粗圆的健妇,逮着苏培盛、高无庸捆起来双手双脚,又吩咐小厮清场。
须臾,前院乌泱泱的人都被关进了旁边的庑房。
在场的,除了宜修、胤禛,剪秋、染冬、江福海与被捆住的四人,就只剩下六个健妇。
没了外人,宜修也不装了。松开了纤纤玉手,目光鄙夷地看向躬身抚着大腿的胤禛,“爷,可真厉害啊!九阿哥是给女儿办满月宴,再混不吝,也不会这时候给兄弟们送扬州瘦马当回礼吧?那以后京城女眷怎么看待小格格?妾室生的、阿玛在满月日送扬州瘦马的那个孩子?诓人也编个好点的理由!”
胤禛还没从刚刚的疼痛中缓过来,就被宜修连连质问声,给气笑了。不顾以往的冷静自恃,指着被制住的苏培盛、高无庸,就对宜修吼道:“爷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我真要带女人回府,还用得着朝你撒谎,这真是老九干的荒唐事儿。不信你问苏培盛、高无庸这俩奴才,你倒是查问清楚再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