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绚轻点了下头,道:“不错,你再想想。”
江秋雨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敲,道:“江南和两湖都是粮食产地,这几年,江南的漕米是稳定京城米价的重要部分,两湖的粮食则是大多充作军粮。”
江文绚笑道:“这些,你是从国子监得知的,还是从米掌柜那听来的?”
江秋雨笑了笑,道:“国子监的夫子提过两句,不过,春娘跟我说过,米掌柜来后便和其他的一些粮店掌柜交上了朋友,这米价定价,还有京城禁军的军粮来处,都是米掌柜问来的,而且,米掌柜还说,如今禁军人数越发多了,而河东路和河北两路的农耕恢复得不好,所以江南的粮,不光是要送往京城,也许还要往北调集。”
声音微顿,江秋雨沉声道:“江南是粮仓,而河东路和定州则是面对北燕和胡人,是战略要地!这两处不稳,粮食保证不了,边关则有危机,若是要换,应该首先是这两处。”
手一下握紧,江秋雨道:“你是觉得,这次的进士派官,有可能会外放去这两个地方?”
江文绚轻点了点头,道:“你若是中了状元,按照惯例,你只怕是要进翰林院,但是其他的进士,估计很多会去这几个部门,或者外派去这两处,你若是有交好的,到时候书信来往,便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江秋雨微微颔首后,眉头又是一皱,道:“这些事,都是徐徐图之之事,并不能马上让我接近周侍郎,探知那画是谁送给周侍郎的。”
所以,你跟我提夜宴图,又跟我扯这次进士的分配,这说的可不是一个事!
江文绚喝了口茶,道:“上次的春闱是周侍郎做的主考官,那些人大多被吏部给塞进礼部和光禄寺鸿胪寺,得的都是闲职,便是状元都没有进翰林院,而是去了礼部,这次的主考官是君阁老,听闻考官都没有从礼部走,而是君阁老直接任命,然后让翰林院和吏部的人做的监考官,核卷考官都没正式公布,等于跟礼部没有关系了。”
江秋雨眉头突的一扬,道:“是了,那姓周的是礼部的,为什么要请吏部的人去赴宴?甚至连夜宴图都拿出来给人观赏?”
不等江文绚说话,江秋雨便自己回答道:“周侍郎这是想拉拢那些官员,拉拢吏部之人,他,有些着急了。”
江文绚嗤笑一声,道:“他如何不急?因为大皇子之事,听说在大朝会上,皇帝又训斥了他,而这次恩科,更是跟礼部撇清关系,他想以这次恩科的座师自诩都不行,更不可能像上次春闱那般,选中的进士很多都拜入他门下。”
“主要是拜入他门下的,都是闲职吧?”江秋雨讥讽的笑了一声。
想了下后,江秋雨道:“我明白你意思了,现在没有放榜,那些各种各样的文会里,说不定便会有周侍郎想要结交这些潜在进士之人的宴会,是了,这新晋进士若是真的被派去江南,那么周侍郎现在就跟他们交好,肯定能便于日后行事,比如说,掩盖住那些旧臣所做之事!”
说到此时,江秋雨眼睛一亮,顿时有豁然开朗之感,道:“所以,你让我这段时间跟他们出去应酬交际,先不说有机会接近周侍郎,便是那些有可能被派往地方之人,我若是交好了,便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江文绚举了下茶杯,道:“不错,而且,一旦出榜,你要真中了状元,应酬之事更是少不了,这两个月,你根本没空去做别的事。”
所以,你管什么春娘去江南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