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打仗的时候,若是过于心善,那败的就是自己。”谢玉堂在旁边轻声道:“我听你们说起过当年的情况,那种时候,裴大将军要是收到了信,得到确定的信息,那么,他冒着风险逼魏王让路,只要江家确定投降,江城城门大开,不战而降,那么,这个逼魏王让路之事便能被揭过,但没有收到江家的信,若是逼了魏王让路,江家却不降,依然据城而战,那么,裴大将军就是犯了大忌,按照军法,那是杀头的罪!不光裴大将军,连同跟随着裴大将军一起的,都是死罪。”
谢玉堂说的有些急,扯动了某个伤处,他轻吸了一口气后,才缓声接道:“毕竟,当年北周南下,魏王是独领一军,和裴大将军是同级。”
他也是到军中之后才知道,这军队里的制度极严格,而且,要保证军队有战斗力,就必须言必行,行必果,一旦定下军法,不管是谁触犯到了,都不能徇情。
何况,本就是同级大将,手下都是十万军队的统帅。
裴大将军要逼魏王让路,至少要出动两万精锐,而这种等同于同室相戈的情况,若是没有江城投降的大功,那就是罪同谋逆。
到时候,皇帝再是偏袒裴大将军,都保不住裴大将军一行人的性命。
“啊呀,你伤的重,别说话了,来来,到这边先躺着。”凌老头听到他那隐忍的痛呼赶紧道,然后扶着他在旁边的躺椅上坐下。
随后,摸了下下巴,对裴钰道:“这个,是老儿我误会了,裴将军莫怪。”
裴钰微微起身,抱拳一礼,道:“大侠言重了,其实,江城,熙城,都是我父亲心里的一根刺。”
轻叹了一口气,裴钰接着说道:“以先生所说,您去老太爷那里之时,看到前面有客,但是,老太爷却说没有收到我父亲的消息,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些客人可能是拿着我父亲亲卫武器之人,但是老太爷却不相信他们是我父亲派去的人?”
江文绚微微颔首,道:“我也觉得是这样,裴将军,你能否告诉我,当年裴大将军派去说服江家投降的谋士,是谁?”
裴钰想了下,道:“这个,具体叫什么,我不大清楚,我只记得,他教我大哥读书的时候,我大哥尊称他为清风先生。”
“清风先生!”江文绚猛的一下站起身来,道:“他,可是姓钱?”
裴钰微怔了一下,道:“你这么一问,好像是姓钱,怎么了?”
江文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回了椅子上,道:“钱先生是江南有名的隐士,他所着的好几本书,都被江南读书人奉为经典,只是他喜爱山野之趣,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他,只是,虽然他很少出来,但是十四年前,还是经常能听到他的消息和新的诗文,但是后来,就再没有听过他的消息,那时候,钱先生是不是已经北上,做了你家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