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瞰之身形一晃,陶涸嗫嚅出声:“师长...”
“倘若兵不由将,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还他妈谈什么理想、志向、一统?不如就此解散,端着枪占山为王也是一样。”话到此处,顾还亭后退半步,看似已经烦的不行,就要走。
这时,郁瞰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眶猩红,看的何楚卿一惊,就听他道:“师长...我们知错!”
他这一跪,别人膝盖也要软下去,顾还亭不耐烦地一挥手:“起来,别折我寿。”
陶涸赶紧上前去,撑着郁瞰之起来。
“陶涸暂任3队队长,把这几箱货运到师部仓库,然后3队解散。既然调查排的工作不爱做,那就想干什么干什么去。警卫团——”
周庸浣一惊,上前一步:“师长。”
“你们警卫团身为我的亲卫,凭一句口信就敢干这等事,胆子不小。全部停职,我另作安排。”
十个调查连的兵第一反应也是要给师长跪下,又想起师长不爱叫人跪,硬生生挺住了。
周庸浣急道:“师长,起码让我们再保护您一阵子吧,您身边没人——”
“我死不了,都滚吧。”
临走前,顾还亭伸手拍了何楚卿的肩头示意。
何楚卿看着这群垂头丧气的兵,尤其看了挨了训耷拉着脑袋的郁瞰之,他咬了咬牙,转身跑了。
如果真的尽忠于师长,就该动动脑子,否则就是愚忠,师长也根本不需要。
连他这等不熟悉军务的人都明白,顾老司令离开后,顾还亭身上盯了无数双眼睛。敢在这时候不老实一点,就得千夫所指。
杨司令一旦疑心能让他在军中举步维艰不提,他带过的兵、他的父亲、家族都将成为笑话。
更何况他自己...本就是一等一的尽忠之臣。
何楚卿跟顾还亭一起,走在城郊荒凉的土路上。周遭尽是些稀疏的针叶松,杂草孤苦伶仃地半截入雪,冷风时不时就要咆哮几下,彰显存在感。
“不如你倒说说,有什么看法?”半晌,师长问道。他语调轻快,是半开玩笑的语气。
何楚卿知道师长没问他发落人发落的漂不漂亮,这是军内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评判,于是道:“不是薛哥。薛哥也是入了人的套。”
如果是我,就肯定不会。他一面背地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