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然何楚卿已经能够胜任警卫团的工作,而警卫团又算在师长眼皮子底下,已经是最好的去处。因此,原本说让祈兴跟在何楚卿身边,其实也同入了编没两样。
警卫团的工作在现阶段主要还是站岗。休说17连,整个1营的工作都或多或少围着师部转,而17连更是时刻伴随师长左右,从镇守师部到随着师长东奔西走,哪里都少不了。
领了军装之后,祈兴也正经了不少,原先在师部院子里怎么站都站不直的军姿,到师部大门口倒是能站的一丝不苟。
虽然选拔已过,但何楚卿却半点没懈怠,没有工作时候仍是同祈兴在师部院子里听徐熊的训。
既然进了警卫团,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兵。吃的是大锅饭,睡得是营地的大通铺。一张大床上躺了十个人,单拎出来哪个,鼾声都足以震天响。
何楚卿什么日子没过过?适应了两晚,他晚上照旧睡得香甜,半点没注意到祈兴的兴头一日不比一日。
这天晚上何楚卿从久违的梦魇中惊醒了。
距离他杀人过了快半个月,他的胆子已经大到能在梦里啪啪扇那索命鬼巴掌。何楚卿倍感晦气,一个翻身,才发觉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大半。
祈兴早不知道何时溜走了。
他和祈兴入伍以来,日子算苦忧参半。他们这个年纪待在17连,受人点戳是意料之中。再加上都懒得合班里那帮中年男人的群,一点排挤就更甚。
不过何楚卿明白,也不是谁非要挑刺不可,无非是一帮兵痞子拿他俩小孩当了消遣,平时两厢互不搭理也就够了。
果不其然,他找到祈兴的时候,祈兴正蹲在院子里抹眼泪。
虽然两人从进了军营就一直在一起待着,但祈兴并不在何楚卿的关注范围之内,还多少算个拖油瓶。好歹也是被人一口一个“哥”喊着的,何楚卿有点窘迫,自觉蹲在他旁边,没吭声。
祈兴抹了抹眼睛,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卿哥,我吵到你了吗?”
在这荒郊野岭哭别吵到孤魂野鬼就不错了。
何楚卿别别扭扭地问:“你怎么了?”
祈兴吭哧着说:“我觉得当兵没有我想象的好。吃的没有徐大熊做的好吃,睡得也没有在师部好。”
不然呢,你还指望吃香的喝辣的吗?
何楚卿内心腹诽着,没好意思说出口。因为他想到他十三四岁也是这熊样,稀里糊涂地去码头做工第一天,哭的直发抖,之后的每一天都在盘算怎么跑。
祈兴用手抠着地上干瘪的草根,又问:“卿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