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卿抬头环顾了一眼整个屋子,就像在死胡同里想找到一个出口。
就这么,他终于留意到了那个缩在角落里站到腿酸的小孩子。
“帮我把他叫过来,问一问到底有什么事。”
小孩站久了,迈第一步差点没跪下,还是蹭到他身边去,嗫嚅着说:“白先生找您,说是有好画,邀您同赏。”
何楚卿听了,有意拔高了点音调,“既然是师兄找,怎么不早点出声?平白耽误了事情。”旋即,他又装装模作样地拽着雪丽的手腕借了个力,站起身来:“我有点急事,暂且不耽搁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诡异地静了片刻。
何楚卿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尾巴狼,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让他招呼一声,堪称世间少有。
他可没空再想他到底应该怎么做了。
今天第二次逃之夭夭,又是这么狼狈。
雪丽不明所以,只能匆匆地跟着他疾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何楚卿拽的她手腕生疼,脚步有点忙乱。
“没事,该你知道的用不着问。”
好吧,那就不问。
她身上总有一种旧时女人的惶惶不安,听话顺从。
两个人快走到楼梯口,喘气都有些急。雪丽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孩子几乎一直在小跑。
就这时候,何楚卿突然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并且把头略埋到她的颈肩。
二人相识至今,接触也仅限于挽胳膊或者牵手,连搂抱都少有。
她当然不敢自负地把自己纳入他情人的范畴之内。偶尔也听说他花天酒地,她都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吃醋。
因此,这一抱实在让她惊了一瞬间。
她以为他有话要跟他说,于是偏了偏头凑过去一点。
她只听到了他的呼吸声。
特别用力的潮汐起伏。像是疲惫至极,又像竭力的忍耐。
雪丽微怔。
就见楼梯那端有一个人已经走到了半中央,三人恰好迎面走过。
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臂弯里挎一件同色外套,面颊又过分的白,整个人透着一股憔悴的失意感。
他的个子可真是高,憔悴但却不瘦削,臂膀精壮结实。
他好像完全不留意四周都在发生着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