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卿一袭青色长衫,翩翩君子一般耐着性子和他讲理:“周公子有所不知,昨日的宴席非比寻常。有顾司令等一干政府官员在场,死人事小,倘若剑走偏锋,让人往别处想去,就非一个警察局能兜住的了。”
周似墨怒道:“你他妈说什么?死人事小?”
一旁立着的警察本来没想拦着。要是这能借周家的面子让对方下不来台,自己也算出气,直到这时才又张嘴,象征性地劝道:“这位老板,小周警官才工作不久,请您见谅。”
何楚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理,不卑不亢地又对周似墨道:“您还年轻,往后若要在虹海立足,还是仔细想想我这话好。有很多事情,并非一句对错可以评判的。”
周似墨还没从被捧的高度走下来,这两句棉里带刀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多打量了两眼这人如画般的眉目,不由吹胡子瞪眼。
不是,他俩谁大谁小还未必呢吧?
他怒气腾升,登时揪住了对方的领子,狠道:“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对错!”
何楚卿被他扯的向前踉跄一步。
周似墨恨不得下一秒就一拳打翻这个人模狗样的败类。
何楚卿却在这时候向前一凑,对着周公子耳边轻声道:“事关流党,有些事情,想必您也很感兴趣。”
周似墨浑身一僵——他怎么知道?
他气势汹汹地拽着人的力道松了松。
立在旁边看好戏的警官倒是没想到这姓周的炸药桶这么快就熄灭了,也不知俩人当着他的面暗通了什么款曲。
接着,何楚卿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领子,大方道:“现在,公子有空去旁边包厢用些茶点,稍作休息了吗?”
周似墨满心疑虑,只好僵硬着点下了头。
受岳为峮的言传身教,何楚卿做事也极尽周到。各色茶点摆了半桌子,茶壶里烹煮的是香飘十里的福鼎银针,一旗一枪的品相,用心匪浅。
这茶是周家惯于喝的,每年到了季节,都有人巴不得地送上门。今年这才刚入了春,倒是就有了这么好品相的茶叶?
周似墨警惕起来。周似玄总告诉他不要在商场上小瞧了任何人,虽然周家一向拿鼻孔看人,但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