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顾还亭落了座,说:“何先生已经告辞了。”
“啊...”阿圆无不遗憾地道:“您今日特地嘱咐了吴妈做四喜饺子。吴妈做这菜最拿手了,连酒楼都比不过呢。”
顾还亭看了他一眼,道:“你也落座,一同吃吧。”
司令的顾公馆就在法租界里,何楚卿死要面子活受罪,没坐司令的车,只好一路走到衡容会去。
四五天下来,衡容会早不像才出事的时候一般,被司令明目张胆地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话都没人敢大声讲。
到了今日,衡容会更是只每日派一个排来把守,司令的控制已经仿若无物。
何楚卿不禁纳闷,想知道顾还亭到底要做什么。
他已经错过了最容易重创岳为峮的时机,就他所指,这几天除了停了运烟土的生意和些黑市买卖,剩下的营生照做不误,实在是没大的动静。
何楚卿又想起来合同上的周似玄,又或者顾还亭早就动手了,只不过是他们还没发觉。
他在衡容会叫人备好车,这才赶往岳为峮家。
进了正厅,何楚卿有些意外,因为岳为峮正在厅里待客。这客人常见,是市长葛存肖。但意外在于,市长为了避嫌,从不亲自来访岳家,二人以往相见,都是在酒楼包厢之中。
葛存肖年纪和岳为峮相仿,俩人吃一碗饭,总有些臭味相投的情义在。
何楚卿本来想一躬身便走,葛存肖却忽地把他叫住了,说:“你就是那个,和顾司令交好的门徒?”
葛存肖比岳为峮动作更利落些,堂堂市长,倒是比岳为峮一个混黑帮的人面相还凶。他虽然和岳为峮交好,却仍是不太看得起岳先生手下这些人。
何楚卿顿住脚步,察言观色地看了一眼岳先生。
岳先生没表情,神色如常。
何楚卿就道:“是。前阵子码头上受了些伤,司令正好在场,便一时好心将我带回家照顾,如今才勉强行动自如。”
后半句是回岳先生的,岳为峮朝他点了点头。
葛存肖说:“你可知道,顾司令为何针对你们?”
何楚卿回:“先生,就我所知,是这么回事——顾师长本来有私事在警局寻阮钦玉警官,有人来往警察局状告码头血拼,顾司令这才着人前来整治。”
葛存肖将岳为峮和何楚卿看了一个来回,道:“你们说的倒是一样,看来真不是蓄意针对?”